实臂膀,一看就是码头上搬运做工的人,狠狠喝了一口凉茶以后感叹道:“还是咱们漕运有本事啊,让那群匪徒夹着屁股就滚回去了!”
“漕运虽然厉害,但也就是个管船的,哪有这么邪乎。”有人不信,“那些匪徒我可见过,五大三粗的,骑着马掠过,能撞翻一群人,手上的刀比人脸还宽,一刀下去人的脑袋滚走了,可刀面上血都不沾!”
“你这话可别给漕运的人听到了,一会找你麻烦!”一开始说话的女人大笑道。
白若松一行人正静静听着,那老板端了一盘子羊肉就过来了,给亲卫那桌和白若松这桌各放了一盘后,大声道:“客官,您的蒸羊肉齐了。”
孟安姗眼珠子左右一转,刚拿起筷子,易宁一个眼锋就扫了过去,她立刻缩了缩脖子,默默把筷子放下了。
“老板,再上一盘。”易宁从怀里掏出荷包,从里头取了一小块碎银子丢给老板。
老板咬了咬银子,确认了真伪以后喜笑颜开地应了,腿脚不停地进了小屋准备。
“去。”易宁把装着蒸羊肉的盘子往白若松面前一推。
虽然她只说了一个字,但凭借几个月以来的默契,白若松还是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整张脸都因为不情愿而皱了起来。
“要不,要不让孟安姗去。”白若松小心翼翼建议道。
易宁不语,但是那种凉薄而又略带一些威胁的眼神立刻就扫了过来,直愣愣戳着白若松,把她戳得如坐针毡。
白若松坐在原地,在社恐和被易宁的眼光戳死之间游移不定,她扫过在座的三人,发现孟安姗一脸懵逼,而一直不言不语的云琼眼里居然有些许笑意,这让她突然生出了一些勇气,一拍双颊站了起来,视死如归的模样有股子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我去了!”
她端过那盘子蒸羊肉,慢吞吞挪到隔壁桌正在喝凉茶的女人们旁边,还未曾开口,那个露着结实臂膀的女人抬眼就瞧见了她,顿时眼睛一眯,咧开一口白牙笑了起来。
“哎呀,哪里来的俊俏小郎君,时不时想跟娘子我来一段露水姻缘啊。”
她刚说完,还不等白若松有反应,旁边的另一个女人就给了她一肘子,骂骂咧咧道:“你眼睛不要就挖出来给小娘我泡酒喝!”
周围人一顿哄堂大笑,那女人被自己的同伴一顿埋汰,这才发现白若松内穿一件抹胸小衣,外套罗纱半臂,虽身材纤细但曲线明显,分明只是个生得清秀的小娘子。
“哎呀,抱歉抱歉,娘子生得美,我乍一看,还当是小郎君呢!”她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白若松尴尬地掖了掖自己那件罗纱半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开口道:“不妨事,娘子们夸我俊俏,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她笑着说完,赶忙把手里的盘子放到女人们的桌子前吸引她们的注意力,好用来掩饰自己嘴角的僵硬。
女人们果然被桌子上的蒸羊肉吸引了注意力。
在码头做工是苦活,却也挣不上什么钱,最多就是吃一些羊肉馅的蒸饼或是馎饦,再宽裕一些便是多点肉的水盆羊肉,价值一钱二一斤的蒸羊肉实在是属于一顿吃完一月花销的奢侈品。
那女人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俊俏的小郎君还是小娘子了,眼神发亮盯着那羊肉,还下意识揩了揩自己的嘴角。
白若松:“这是我请娘子们的。”
桌上的几个女人相互之间都熟悉,也都是三教九流摸爬滚打长大的,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克制着口腹之欲相互之间狐疑地对视了几眼后,那个露着臂膀的皮肤黝黑的女人眼中闪着警惕,试探道:“娘子这是......”
“适才我听娘子们在谈论匪徒的事情,我和主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向娘子们打听打听。”
“哎呀,我当什么大事呢,来来来!”露着膀子的女人立刻向旁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露出长凳的一侧,招呼白若松道,“娘子坐坐坐,不过是一些小事,也值得娘子这样破费。”
白若松提着自己的襦裙下摆便顺应着坐在了女人的身侧:“娘子们放心,在下主家是行商的,有些小钱,不过是一盘蒸羊肉而已,不打紧。”
说着,她用眼神对着易宁那桌的方向暗示了一下,用手遮着嘴小声道:“你们懂的,这主家的钱啊,不花白不花!”
三个女人相视一眼,都赞同地笑了起来,对白若松投来了那种“都是同道中人”的眼神。
“那咱们就不客气啦?”
白若松赶紧抓了一把筷子,给她们挨个分,招呼道:“尽管吃,尽管吃,吃完了还能有呢!”
等几个女人们一人一筷子都将那羊肉入了口后,白若松才笑眯眯地开口道:“我家主子啊,是想来这陇州做生意的,谁知这刚下了水道,入了陇州地界,便到处听人在说这匪徒之事,心里担忧得不行。”
那光膀子的女人看见同伴都海塞了起来,其实一心只想多吃两口,奈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东西都下肚了,总也不能不搭理人家,最终还是饮了一口凉茶,把嘴里的羊肉咽了下去,抬起头来问道:“你这主子打哪来做生意的啊?”
“是打雍州来的。”白若松答。
“哎呀,雍州,便是玉京所在的雍州啊?”女人的同伴闻言也来了兴致,放下了自己夹个不停的筷子,顺便一巴掌扇在另一个女人的头上,呵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抬起头来给贵人回话。”
被拍的女人个头看起来是三个女人中最大的那个,但是看起来有些憨气,被拍了也不恼,挠了挠自己被拍的地方,随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露着膀子的女人看着二人打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