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松看见女人瞬间瞪大眼睛挣扎起来,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手肘拼命撞击护卫的手臂。
护卫犹豫了一下,摘掉了布条,女人便对着男人呵斥道:“该死的东西,赔钱货,贱人还不快去!你想让老娘死在这里吗?!你……”
那给她取下布条的护卫后背冷汗都出来了,慌乱地一把又塞了回去,抬眼看了会帷幕后的人,确定他没有说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出乎白若松的预料,面对自己妻主的呵斥,男人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垂头站在那里,也不颤抖,也不瑟缩肩膀了,一直以来习惯了这样的谩骂一般。
月芙眉眼一松,眼中透露出几分怜悯来,他小心翼翼拉起男人的手腕,被这一点都没有肉的骨架般的手腕的手感震得怔了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公子随我来吧。”
这次男人没有再挣扎,顺着月芙的力道去了里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放松了的原因,明明之前白若松都感觉他一路走过来很正常,这次却发现他一边的腿似乎有一点点的跛。
“白若松。”
正在她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男人的时候,突然听见一旁的易宁开口。白若松浑身一凛,一股颤栗顺着脊背冲上头颅,有一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不妙感。
她小心翼翼地瞄易宁,却发现易宁目只是不斜视地看着引发这场闹剧的两个女人,仿佛刚刚那一句“白若松”是错觉一样。
但是白若松知道这不是错觉,她在刑部司的三个月里,易宁就经常做类似的事情——明明只是在整理文书,抄录案卷,突然就开口问她的想法。
白若松一开始还不太习惯,每次被突击检查都说得支支吾吾,易宁也不打断她,若有所思地地听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自己说的观点很是满意赞同呢。可白若松知道,易宁只是在等她全部说完以后,才会淡淡开口,一点一点指正她的错误。
这种事情很可怕,因为你说的时候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出错的,往往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分析到最后能把确定他杀的案子给鉴定成自杀。
“你怎么看这事?”果然,易宁再度开口了,还是一贯的冷漠语气。
真是要了老命了!她能怎么看啊,她坐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