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边,露出红了个彻底的耳根。
“啊,我……”她支支吾吾着。
云琼盯着白若松通红的耳垂。
跟人一样,她的耳垂也是那种小巧圆润类型,薄薄的一层,微微透着光。
他不明白,面对他这样的人,她到底有什么好脸红的。
他已经回应了她的心意,她无论有什么目的,都应该达到了才是,又何必在他面前继续如此辛苦地伪装下去呢?
“我……我没什么事。”半晌,白若松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负在身后的手又开始纠结地揪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想同他多少两句话,可又怕他厌烦,刚说了没事,又担忧起他觉得她没事干过来逗他玩,慌忙补充道:“那什么,我,我其实是想找易大人来着……我以为她在隔壁……”
云琼了然地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道:“你走错方向了,她在你房间的另一边。”
白若松讶异地小声“啊”了一句,似乎是想说什么一般将头扭过来看他,可视线刚一触及到他的脸,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撇了回去。
她似乎是随手挽的发髻,发髻很松垮,鬓角有几搓长长的发丝没有扎进去,被江风吹起,拂在凝脂般的面颊旁。
云琼无端觉得他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指指尖生出了一些痒意。
时间似乎倒流回了几天前,那个云雾遮蔽了弯月的漆黑的天穹之下,只有驿站朦胧的烛火光,他鼓舞勇气伸出手,为她擦去眼角氤氲,却在她白皙柔嫩的脸上留下了那样一道清晰的红痕。
他也将右手背在身后握成拳,死死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白若松能感觉到云琼的目光落在自己侧脸边,她不确定他究竟在看什么。对他人目光向来露怯的她下意识想躲开,可双腿又像灌了铅,一动不动,只余内心充斥着的既期待又焦灼的忐忑。
她略微察觉到了什么,不愿这样离开,拼命想找寻一些话题来打破此刻的焦灼气氛,眼珠子左右游移着,瞥见他长袍下那黑色的靴子,垂下的蹀躞带,还有挂着的那枚双色海棠环佩。
白若松突然想到,那日在中央大街上,云琼坐在那辆不起眼的青顶马车中,只将遮窗的帘子撩开一个小小的缝隙来同她说话,应该并不曾看见这是个双色双环佩。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好机会一样,手忙脚乱地解开颈间扣子,露出脖颈上一小片白生生的肌肤,手伸着往自己胸口探去,在云琼惊诧的目光中捞出一根细链。
这是一根银色的细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环环相扣精美异常,链子底下挂着一个环佩,十分眼熟。
粗一看,正是云琼日日无意识在手中摩挲的双色海棠环佩。可是再细细看去,又能发现两个环佩似乎又是不同的。至少白若松手中的那一块明显要比云琼的要小一圈,花纹的走向也不大一致。
“你看,这是一对呢!”
她终于摆脱了那种怯意,睁圆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眸中似有波光潋滟,饱含着发自内心的欢愉,展出一个花一般的笑靥。
云琼沉默着,看她探着身子往自己面前递了递那枚环佩,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配合着解下腰间环佩,递了过去。
一大一小两块环佩,内外镶嵌,花纹和花纹之间竟是相合得严丝齐缝,浑然一体。
“你看!”她将一整块双环佩举过头顶,孩童炫耀玩具一般炫耀给他看,带着一些急切。
云琼看着她,不接,她更是急,抓着双环佩就往他手里塞。银链子不长,她急切地往前递扯到了自己的脖子,小小吸了一口凉气,摸索着想解开却一时解不开,正咬着牙想硬扯,却被云琼抬手阻止了。
“是一对的!”白若松焦急抬眼看云琼,哑着嗓子道,“你信我!”
他宽大的,带着厚茧的手掌覆在她白皙柔嫩的手背上,相合之处散发出灼人的热意。云琼被这热意烫得浑身不自在,抿直薄唇,略略撇开目光,轻咳一声,道:“嗯。”
顿了顿,他又怕自己这样太敷衍,补充了一句道:“我省得。”
他自小便善辨人心,又怎么会看不出他言行举止中那几乎都要满溢出来的真诚。
他从来都是信她的。
一直以来,他不信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他向前一步,取下那属于自己的一半环佩,紧握在手心,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乌黑的头顶,抚了抚那些凌乱的碎发。
发丝的手感很好,柔软,顺滑,像上好的绸缎。
白若松被很好地安抚了,她享受地眯着眼睛,顺着云琼抚摸的方向微微歪了歪头,像一只亲人的慵懒的猫。
“不是要去找你家易大人吗。”云琼唇边扯着一点淡淡的笑,柔声道,“去吧。”
她点头,又有些不舍地看了云琼一眼:“再……”
“登徒子!!!”
一声怒吼打断了白若松未曾出口的话语。
她一惊,肩膀下意识缩了缩,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甲板侧边近船尾的位置聚集着不少人,从衣着来看大多数是下层船舱的穷苦百姓,他们一样被声音吸引,不远不近地环绕在一处,既好奇地探头探脑,又惧怕惹祸上身而后缩着脚步。
“还说你不是登徒子?!”人群中心,有个女人正粗声粗气地吼着,“你非礼我夫郎还不是登徒子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另一个声音清朗的女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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