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明哲?"我碰了碰他的脸,指尖沾了些凉丝丝的东西。
是眼泪?
不,是从天花板滴下来的水。
我抬头,看见瓦砾堆里露出半截通风管,清水正顺着管壁往下淌——这是三个月前流民点断水时,我让人埋下的备用管道。
现在它终于派上用场了,可顾明哲......
"咳......"
他突然轻咳了声。
我猛地低头,看见他睫毛颤了颤,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看......你眼睛......"
我摸向自己的脸,指腹碰到眼皮时顿住了。
镜子?
这里没有镜子。
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瞳孔深处翻涌,像团被冻住的银河,闪着不属于人类的银白色光芒。
"悦悦......"顾明哲的拇指轻轻蹭过我眼角,"这样......很好......"
他的手垂了下去。
废墟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赵铁柱的大嗓门:"悦姐!
丧尸群退了!
医疗组说空气里的病毒浓度降了九成!"
我抱着顾明哲站起来。
阳光透过瓦砾照在我手背,那些淡蓝色纹路已经不见了,可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风卷着灰尘扑过来,我眯起眼,看见东边的天空里,有只乌鸦正掠过残阳。
它的影子落在我脚边,像道摇晃的黑边。
而在影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发亮——是顾明哲从前点的那枚红痣,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在阳光里闪着微弱的光。
我弯腰捡起它,放进战术服最里层的口袋。
那里还躺着逆源剂的微型反应器,现在已经凉了,像块普通的金属。
"悦姐!"阿玉的声音从废墟外传来,带着哭腔的惊喜,"你活着!"
我抬头,看见她和苏医生正扒开瓦砾往这边跑。
苏医生的白大褂上还沾着顾明哲的血,阿玉的医疗箱歪在肩头,里面的纱布散了一地。
可我没动。
我低头望着怀里的人,他的体温正在流失,可我能感觉到,有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正在我血管里静静流淌。
就像顾明哲说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只不过现在,那光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星芒里淬了把刀,又像是雪原下藏着团火。
我深吸口气,抱着顾明哲走向废墟出口。
风从背后吹来,扬起我的战术服衣角。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手背的皮肤下,银白色的光正顺着血管,缓缓爬向心脏。
这声喊穿透了轰鸣。
我勉强撑开被白光刺得生疼的眼,看见顾明哲撞开实验室的门。
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新鲜的血,左脸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应该是从医疗帐篷到这里的路上,被漏网的丧尸挠的。
可他根本没看伤口,眼神像把淬了火的刀,直勾勾钉在我身上。
"别过来!"我想喊,可声带像被人攥住了,只能发出漏气的嘶鸣。
逆源剂的能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我看见自己的手背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像爬满了细小的闪电——这是意识被数据拆解的征兆,原着里林寒最后就是这样,先是皮肤崩解,然后连灵魂都化作电子流。
顾明哲却跑得更快了。
他撞翻了墙角的试剂架,玻璃管碎在脚边,淡绿色的液体溅在他裤腿上滋滋冒烟。
等他扑到操作台前时,我才看清他右手攥着根玻璃管——里面是浑浊的暗金色液体,那是他藏在实验室暗格里的终极抗体,上次他说"这玩意儿能中和最变异的病毒株,但对人类本身是剧毒"。
"明哲你疯了!"我终于喊出声,可他已经把玻璃管砸在操作台上。
暗金色液体顺着操作台的缝隙流进逆源剂的供能槽,他的手指在血污里摸索着,找到我后颈的数据线接口,用力拔了一半。
"逆源剂需要双宿主。"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指尖沾着我的血,却精准地把自己的手腕按在数据接口上。
我这才发现他左手腕划开了道口子,暗红的血混着暗金色抗体,顺着数据线涌进系统。"林寒的意识海残留碎片在排斥你的记忆,只有我的抗体能......能稳定频率......"
白光突然剧烈震颤。
我看见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像要挣破皮肤,可他望着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是三年前在黑市仓库,他教我拆AK47时的眼神;是去年冬天流民点断粮,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