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双簧

典司可是朝廷七品武官,送他去见太奶怕是不太好。”

  凌晨一把推开拦着他的捕官,冷着脸走到韩登身边站下,瞥了一眼被绑在柱子上的陈啸后,转眼看向韩登的脖子。

  “他犯了什么事?”

  “凌兄……应该心里清楚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他如果有事,你就算结的了案,也离不开颍川府。”

  韩登闻言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看向凌晨:“凌兄是在威胁我吗?”

  “没有,我怎么敢威胁大人呢,这只是好心提醒,颍川府可不是京城,贼匪流寇也是有的。”

  韩登听的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扭头看看陈啸,又转回来看看凌晨,表情有些嘲弄:“你知道朝廷为什么派我来调查此案么?”

  凌晨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作答。

  “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韩登笑意吟吟的望着凌晨,身上隐隐展现出一股陡然不同的气势,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绝对的自信和张扬。

  凌晨点点头,伸出手理了理他胸口的衣服后,平静的和他对视道:“那你就试试。”

  说罢,他就转身准备离去。可下一刻,那些刑部的官差们却齐齐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将手放在柄上,随时都准备拔刀出鞘。

  凌晨冷漠的看着这群人,就像在看一具具尸体。自己来的时候一路上是蒙着面的,也就衙门的门房和狱卒、牢头几人看到过自己的脸。罢了,那就只能怪他们倒霉吧~

  正当凌晨准备动手、血染召陵县衙时,身后响起了韩登的声音:“凌兄,既然来了,就带着你朋友一起走吧!反正他也嘴硬的要死,问不出什么来。”

  凌晨扭头看向一只手扶着牢柱,有些吊儿郎当的韩登,对方冲他一笑,显然没开玩笑。

  ——

  出了召陵县城后,韩登亲自和凌晨扶着受伤的陈啸坐在一处草亭子里,他的手下们都远远的围在远处。

  韩登的心如同猫抓一样难受,思忖了一会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迫不及待的对凌晨说道:

  “凌兄,咱们也就不打哑谜了,兄弟我把你的人放回去,够意思了吧?你就给个实话,你为什么要杀了那群人?你放心,我说了不追究,就决不会食言。我就是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奔袭几百里去杀一群不认识的人,这对我以后办案的思路很有借鉴意义。”

  凌晨皱眉望着这家伙,到底是真轴,还是非要往死里作啊?

  “行吧,那你就听我给你编,我本来在家待的好好的,这个时候突然有个朋友跟我哭诉,说有人截了他们的商队,还打杀了一些寻常百姓,我这么讲义气的一个人,你说我要不要去报仇?”

  韩登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道:“要!大丈夫处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义字,别说你了,换我我也忍不了!”

  “可是当我上了岛后,发现这帮人灭绝人性,把原本平静祥和的村子毁于一旦,男人、老人都杀掉,良家妇女被肆意凌辱。这也就算了,他们还打算把村子里的孩子卖给人牙子!最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某个大官的公子跟人争抢清倌人缺钱了,你说,就这种事,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韩登猛的一拍大腿:“那肯定是杀!通通都杀!一个不留!还要把他们的脑袋都割下来筑个京观玩玩!”

  凌晨一把抓住韩登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韩登:“凶手找到了,就是大人您。”

  “我?”

  “对,就是你。”

  “我知道了!罪犯就是我!我这就回去投案自首!”

  “去吧~”

  他俩说的慷慨激昂、一点都不带停顿的,坐在旁边的陈啸却听懵了,这俩人……精神都正常吗??

  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应啊!

  当他看到韩登真的起身离开后,立刻就急了:“兄弟,你……你怎么能对那狗官说实话呢!他一定会召集人手抓你去复命的!”

  凌晨扶住因为焦急差点摔倒的陈啸,笑着看向韩登离去的背影,对他宽慰道:“放心吧,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而且我也不怕他玩阴的,真敢跟我翻脸不认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终生!”

  韩登从草亭子里走出来后,郁结了好久的心胸瞬间就舒畅了,他大手一挥,下令回京复命。

  那位贺典司扭头看向还在草亭里的凌晨和陈啸,有些迟疑的问道:“大人,他们……”

  韩登扯着缰绳立在马上,望着草亭中的二人笑道:“不可能是他们~走吧,这案子我真查不出来,回京复命吧~”

  “可……可圣上和尚书大人都对此事极为看重,又对大人寄予厚望,若是就这样回去……”

  韩登听的脸色一愣,俯下身子看向恭恭敬敬的贺典司,笑意吟吟的问道:“那要不我先回去请罪,然后向圣上举荐你来调查此案?”

  贺典司听后脸色一慌,连忙毕恭毕敬的躬身说道:“下官岂敢!”

  韩登看着他爽朗一笑,调转马头夹了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扬起的蹄子溅起一堆灰尘。

  半个月后,中书门下严令大周各地官员自省,约束家中子弟不得随意欺压百姓。吏部还特地派了一批官员到地方上巡察,处办了一些顶风作案的官宦子弟,连带着他们的父辈都受到了警告。

  有些人,是天生听不懂人话的,你得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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