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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谄媚地笑着,解开了囚车的锁链。
“荀姑娘。”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仿佛还是在书房里教我读《诗经》的那个翩翩公子,“受惊了。”
我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像是堵着血块,“都是你设计的?”
他微微俯身伸手,想擦我脸上的污渍,我偏头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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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停在半空笑了笑“很聪明,张宣的账本,你改的那几处成了关键证据。”
我浑身发抖,全都明白了。“大人,你那日,你让我重算的数目?”
“没错,”他坦然承认,“那些假账,都是铁证。”他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多亏你。”
我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流下来,“你利用我!”
阳光刺眼,我望着他俊美的侧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那个在书房里教我读诗,在海棠树下吻我的王棱,或许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讽刺吧,量子态游戏,真实得近乎残酷。
我彻底绝望了,“你早就计划好了?”我闭上眼,泪水不停地滑落。
我别过脸不想再看他。
他叹了口气,“傻姑娘,”他语气温柔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这是你的命!”
我透过泪眼看他,浑身发冷,突然意识到,这游戏,远没结束。
……
“荀氏,出列!”
狱卒用木棍敲打牢门,我拖着脚镣站起来。
“判了,发配凉州,配给戍卒为妻。”狱卒解开我的镣铐,“明日辰时出发。”
我猛地抬头,“凉州?” 熟悉的名字,命运再次回到原轨了么?
“怎么?不满意?”狱卒冷笑,“原本你是判腰斩的。”
我被推出牢门,和其他女眷一起站在院子里。官吏拿着名册挨个点名。
“荀氏,配姑臧城戍卒赵五。”
旁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大笑,“赵五?那个杀过三任老婆的赵五?”
官吏头也不抬,“下一个,刘氏。”
我失神地站在原地,仿佛再没什么能惦记的了。
“为什么总是凉州?”我喃喃自语。
狱卒推了我一把,“嘀咕什么?去领衣服!”
领完粗布衣裳,我被带到一间小屋。管事嬷嬷扔给我一个包袱,“拿着,路上用。”
“嬷嬷,”我想起母亲,“我娘,陈氏,还在杨府吗?”
“杨府?”嬷嬷皱眉,“早没了,杨主簿、赵德,和张宣同罪,全家流放岭南。”
我再说不出话,默默接过包袱。
第二天清晨,我被押上囚车。车轮转动,我望着长安城渐渐远去的轮廓,突然明白了……无论怎么挣扎,凉州都在等我。
……
一队囚车缓缓行进在官道上。
陈氏蜷缩在囚车一角,铁链磨得脚踝血肉模糊。
“喝水吗?”同车的妇人递来一个破碗。
陈氏摇头,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到哪了?”
“刚出武关。”妇人叹气,“离岭南还远着呢。”
这时候,囚车停下来,押解的差役掀开布帘,“陈氏!有人找你。”
陈氏艰难地爬出去,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驿卒站在路边。
“杨府的家产全数充公。”驿卒递过一封文书,“您女儿荀清月,上月发配凉州了。”
文书从陈氏手里滑落,“配给谁?”她嗓音嘶哑,脸上满是绝望。
“听说是姑臧城的戍卒,叫赵五。”驿卒翻看记录。
差役开始催促启程,陈氏抓住驿卒的衣袖,“能给凉州捎信吗?”
“岭南到凉州?”驿卒摇了摇头,“除非朝廷公文,私信几乎不可能。”
回到囚车上,同车的妇人小声问,“你女儿?”
“凉州……”陈氏眼神空洞,“我早该听她的,当初就该去凉州!”
差役甩了个鞭花,囚车继续向南驶去。
陈氏靠着木栏,看着官道两侧的青山,突然想起女儿说过的话,那句“凉州就凉州”。
现在,她们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中间隔着整个大汉疆土。
囚车吱呀一声停在驿站前,差役解开锁链,“两刻钟休息,自己找地方坐。”
陈氏拖着脚镣走进驿站大堂,厅内摆着几张榆木案几,几个驿卒正围着火盆烤饼子。
“流放的去角落!”驿丞头也不抬地喊。
陈氏挪到最靠门的草席上坐下,她看见对面一个商旅打扮的男子正在数钱串,见她过来,立刻把铜钱收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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