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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被捆住手脚,勒紧嘴巴,被两个保镖暴力从车上拖下来的司雪。

  随后紧跟着下车的还跟着一个同样被绑着,却仍旧不停掉泪乞求着司雨,并且试图靠近司雪的年轻女人。

  一双杏眼哭肿了,瓷似的雪白肌肤衬得那不自然的唇色更加显眼。

  司润诺对那个年轻女人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她是小姨的总助,需要负责的不只有工作,还有生活。

  突然回家的人并没有要上楼的意思,那个在大众眼中总是和气笑着的司雨此刻脸色冷得吓人,她端坐在院中的主人椅上,冷眼看着被拖拽下来的两个人。

  防爆玻璃格外厚,听不见外界的丁点声音。

  本该逃回房间假装什麽都没看见的司润诺却鬼使神差般地下了楼,站在一楼的窗边她不仅能更近的看见,也听清了声音……

  “阿雪。”

  即使已经用尽最后的理智在压抑火气,可司雨的声音仍旧冷得可怕:“你真的不知道你这个决定会给你和我,甚至整个司氏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看着失去了自由行动能力干脆像个尸体一般躺在地上的司雪。

  司雨只觉得自己的火气正在迅速腾升着。

  自从江严被三连跳提拔成京城副市长后,江钟国那个老东西就跟疯狗一样抓漏洞,拼了命地想再抓一把东风,彻底将江严提进市委里面。

  原本司雨答应司雪,干完最后一单生意就彻底把司雪给洗出来,可偏偏就是这最后一单生意出了岔子。

  交接人沾了三水,甚至还是三水团队里的一个喽啰,被挖出来的时候为了保护组织,竟将帽子扣到了司雪的头上。

  这些年国内对三水的管控越来越严格,量刑也越来越重,一经指认,上头的注意力很快就过来了。

  若是查的司家,司雨根本不会害怕,司家账面上的每一笔钱都干干净净该给的税收也一笔不少,经得起查。

  可难就难在,被江严盯上的人是司雪。

  这麽多年司雪从不在台前露面,司氏名下许多见不到光的私产都在司雪的名下,一旦她被盯上抓住,几乎是无力回天。

  自从风声漏出来,司雨这半个月里把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才终于见到了江钟国。

  老东西是个喂不饱的畜生,一开口就要吞掉半个司家,还要司雨拉下宜家那个后生做陪葬。

  这些要求司雨照单全收,即使是搭进去整个司家也丝毫不在乎,她只要司雪平安。

  可是司雪呢?

  在自己把一切计划都告诉她后,她居然拒绝了自己策划周密的替死局,甚至还自作主张把荒山的山况泄露给了报社记者。

  现在那两个接收到信息的蠢货居然上山去了。

  耗费的金钱,花掉的时间,以及求人时候的卑微窝囊气司雨都不在乎。就像眼睁睁看着司雪爱别人,对自己越来越设防,这些司雨都能忍。

  但司雨绝不允许,这个被自己视若珍宝的人居然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保镖抬手摘掉了束缚住司雪口腔的绳索,终于能出声的人第一句话却是:“放了阿程,决定是我做的,除非你亲手杀了我,否则我决不允许念念替我的命。”

  面对家人总是好脾气的司雪第一次没有再对姐姐有好脸色。

  当昨天司雨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施舍着讲出要用念念的命换自己的命时,司雪对司雨的恨意第一次达到了顶峰。

  从出生起就被丢弃在老宅的小孩,没有得到过一天爱的小孩,才九岁啊。

  那如野草般强盛的生命力,即使不被爱也分毫没有生出过妒恨的心态。

  在把司念念接回家的第一天。

  司雪把程游历提前挑选的礼物递过去时,小孩眼神里溢着光,没有夸张的吹捧也没有不屑的轻蔑。

  那个在百人家宴上都能做到毫不怯场表现自己的小孩却在此刻漏了怯,小小心翼翼地问:“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长时间的漠视和不被关注造成了这个看似阳光开朗的小孩严重的情感缺失。

  同龄小孩早就玩腻了的玩偶却是司听白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抱着那个玩偶的小孩并没有流露出司雪预期中的兴奋表情,而是掉了眼泪。

  司雪轻柔地擦掉司念念的眼泪后,那个小孩飞扑进怀中,小声地道谢。

  眼泪烫湿了司雪的肩膀,至此生命中烙下名为司念念的印记,读懂了血脉延续。

  “阿程…”司雨被这句话里的维护彻底刺痛,她放声大笑起来,直到眼角溢出泪来:“好一个阿程,好一场痴情绝爱。”

  她话音刚落便猛地站起来,抬脚踹在了被保镖架住的程游历身上。

  本就被耗尽力气的程游历哪里禁得住这一脚,即使双手被绑紧人被架住,也硬生生被这一脚踹倒了下去。

  “傻妹妹,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的抱着目的接近你的,”司雨盯着无法讲话的程游历,冷笑道:“你把她当真心爱人,可她却只是把你当成上位的工具,不然一个穷学生怎麽配进入司氏,你带给她的眼界和人脉,是她这种穷人命几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可是她太贪心了,现在居然还妄想把你的命当成给她妹妹铺路的勋章呢。”

  麻绳阻碍了牙关的闭合,无法出声的程游历艰难地呜咽着,她想讲些什麽,却什麽都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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