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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中见惯了虚情假意,程舒逸早已经不信任何感情了。
“不怕。”司听白没有犹豫,语气坚定:“因为你在里面。”
只要你在,纵然火海刀山,也毫无畏惧。
“你才十八岁,人生刚开始,”程舒逸枕在她肩上,小声地说:“而且你网络上刚刚有热度,今晚出道夜,你会拥有更多的资源和更好的未来,如果出不去…”
“可是你在里面啊。”司听白再次重复。
是即使害怕也毫不犹豫的勇敢,是即使腿在发抖也没有半分松懈的手臂,是仅有一个的氧气面罩也要留过来给自己。
少女的爱意滚烫,让程舒逸有些意外。
“好好活下去,司听白。”意识越来越涣散,程舒逸再一次感受到无尽眩晕。
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撑不到出去了。
于是哆嗦着手尝试着解开这个面罩留给司听白。
这是个易穿戴的便携式氧气罩,按下卡扣的瞬间,新鲜的氧溢出去,程舒逸的晕厥感更强。
她怕给司听白增加负担,不敢太大幅度地动作和挣扎,只是将司听白紧紧绑在自己脸上的面罩给摘掉了。
仅有一个的呼吸面罩,这是唯一的生路。
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司听白咬紧牙,坚定道:“会的程舒逸,程舒逸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没有话语回应她。
当新鲜的氧气灌入鼻腔,司听白只觉得自己混沌的肺腔被一道利刃劈开。
程舒逸用最后的力气托着氧气罩,扣在了司听白的脸上,没有理会司听白的挣扎,那只手始终牢牢压着。
“程舒逸!”
氧气涌入肺腔的瞬间,司听白反应过来程舒逸的意思,下最后两级台阶时一向沉稳的脚步乱了节奏,几乎是用跳下去的。
已经到三楼了。
剩下的台阶越来越少,火势紧紧追在身后,时不时就有带着火星的设备脱落,砸在脚边变成新的起火点。
司听白小心躲避着,不敢停顿也不能停下。
“程舒逸,你要干什麽?”
她的喊声闷在氧气罩内,回荡在烈火中。
“司听白。”
程舒逸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已经散尽了,她趴在司听白的背上,听着身下人粗重的喘息声。
已经在科技时代生活久了的人早已经习惯了电梯的便捷,很少会再爬这样的楼梯。
安全信道里没有灯,每一步都是忐忑。
可司听白却走得很稳。
少女用单薄的背脊撑起一片栖息地,不用在火场中带着遗憾死去,程舒逸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我今天没能出去…”程舒逸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早已经冰冷的唇贴在司听白耳边,轻声说:“帮我做一件事情,好吗?”
上一次这样近距离感受到死亡,还是九年前。
九年前在山上找到那个重伤的小孩时,程舒逸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还因为救周昭而摔伤了腿,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那时周昭将身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留了下来,只拿了一个强光手电,对程舒逸说:“你抱着她走大路,我先下小路去找救援。”
小路是她们上来的路线,上山时间要比大路快一倍,可也比大路要窄小和凶险得多。
负伤的程舒逸背着昏迷状态的小孩,在山顶和周昭分手。
却不料那一别,竟再没见过。
程舒逸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麽下山的,也不知道司家在背后做了什麽。
再醒来时,京城的报社将程舒逸和周昭双双除名。
周昭写出来的报道和拍摄的视频全被删除,连带着她人,一起消失。
这麽多年程舒逸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
但现在似乎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查了。
程舒逸说:“帮我找到周昭。”
这是程舒逸的执念,也是遗愿。
听着身后人越来越弱的声音,托起氧气面罩的那只手却无半分松懈。
活下去的机会,再一次被程舒逸让给了自己。
司听白急得声音都在抖,“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已经到三楼了程舒逸,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越是往下走,生的希望便越大。
尽管身后大火蔓延,空气里偶尔有被塑料或是什麽被燃烧到极致,承受不住后发出的爆裂声。
可是司听白还是坚信她能走出去,她一定会带着程舒逸走出去的。
她不怕烈火,也不怕爆炸,更不怕死。
可是她怕程舒逸将生的希望留给自己。
这是第二次了。
九年前在那个山洞里,程舒逸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