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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想到黑泽医生这里会有别人在,更关键的是,或者应当说,他没想到会见到一位,对自己露出这样神情的男人。

  他们离得太近了,故而一切情绪波动都极为清晰,这个男人见到他时那一瞬间的强烈震颤,就好像是……见到失而复得的,不能被触碰的珍宝。

  被这样浓烈的情感所冲撞,诸伏景光不惟失去声音,连思维都凝滞了一瞬。

  他仍然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才刚张开嘴,就见对面男人的神情又变了。

  只一刹那,那满溢的复杂情绪就凝成了纯粹的冰冷——不是黑泽医生惯常的那种冷淡,而是明明带笑,却比刀锋更锐利的冷。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神情,诸伏景光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心疼?

  他更想要说些什么了,明明连思维都还处在混乱之中,但却本能地觉得,确实是有什么该说的话,要告诉他的,必须被他知道的——

  是什么呢?

  未知的话语消散在脑海里,诸伏景光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空气中唯一响起的声音来自对方。

  “你是什么人?”金发男人低声地问,声音并不像他的面容那样冷酷,却很压抑。

  景光差一点就要伸出手去拥抱他了,又因为害怕吓到对方而硬是收住。

  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再次出现了,诸伏景光的双唇张张合合,几乎要呕出内脏,才终于把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

  “Zero。”

  降谷零后退了一步。

  不会是组织的人。

  他想。

  如果是组织的人,查到这一步,一定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没必要再试探了。

  那么是谁呢?是谁知道他的身份和过去,知道zero的存在,知道——知道诸伏景光,却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个伪装成自己幼驯染的男人,又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和hiro如出一辙的,哀伤又温柔的眼神?

  一只手突然按在降谷零的后背上。

  他悚然一惊,甚至还未从大量的疑问中缓过神,便立刻条件反射地回身,抬手去捉,但只擦过对方的指尖。

  这一下出乎意料地落了空,降谷勉力收住自己接续的攻击动作,皱眉看着眼前的医生。

  他很清楚自己的反应速度,因此也为对方的反应力有些惊讶。

  这真的是个……普通的法医吗?

  黑泽医生却没有看他,他低头看向自己收回的手,莫名地笑了笑,但很快收敛起来。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如往常一般。

  他看了安室透一眼,又移向诸伏景光,幽深的眸中没有任何情感。

  “我只是想问,你们打算在我的办公室门前站多久?”

  法医先生面无表情地说。

  不管情绪有多复杂,肯定不能继续站在那里堵门。

  诸伏景光的大脑和身体完全分离,他走进办公间里,一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车钥匙放进黑泽医生伸出来的手上,一边却还在想着“原来这就是zero”。

  诸伏高明曾经告诉过他,他在东京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做“zero”。

  但高明没有对方的照片,景光也没有想起任何有关自己这位幼驯染的信息,只能靠着哥哥的只言片语,假想对方的样子。

  可是在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所有的猜测都骤然归位,凝聚成再自然不过的样子。

  金发男人还在注视着他,原本冷厉的目光渐渐染上了几分疑惑,诸伏景光的大脑终于开始缓慢地运转,告诉自己:所以,他一定知道我已经死了。

  因为知道自己的死亡,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也是因为确信自己的死亡,才会满怀质疑。

  ——他就是那个把我(的尸体)带到米花街道上的人。

  现在,诸伏景光几乎能想象到眼前的男人为自己整理遗容的样子。

  这不对劲。

  降谷零觉得自己的理智和本能在打架。

  他很清楚hiro已经死了,就死在他面前,他亲手为他收敛,也相信他会被埋葬,任何顶着这张脸的存在都必然是骗局。

  但他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无法扼制地想要喊出记忆中的名字。

  黑泽阵受不了这个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样子了。

  “这是诸伏景光,”他再次打破屋里诡异的寂静,言简意赅地说,“他复活了。”

  安室透:“啊?”

  “这是安室透,不过应该不是真名,”黑泽医生看向诸伏景光继续说,“你大概已经想明白了。”

  诸伏景光:“……啊。”

  “我还有事,你们慢聊。”

  黑泽阵说完,带着自己的午饭和鬼哭狼嚎的系统离开办公室,把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好友。

  “啊啊啊呜呜呜太感人了呜呜呜……”系统压着声音,在赛博空间里上蹿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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