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悠扬,婉转不断,竹林起风了,落叶洋洋洒洒飘散,李奇庆的棋局被击溃得无处遁逃,王林风轻云淡收起笑,“兄长输了。”
李奇庆无奈,对着王依依说:“你爹爹扮猪吃老虎,很是狡猾。”
“那我还跟舅舅学棋么?”王依依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天真。
“为何不学?”王林收了棋,还准备再下一局。
“舅舅的棋艺比不过爹爹,我该跟爹爹学还是舅舅学?”
院内笑声不断,王林只道:“自是跟舅舅学,舅舅内敛沉稳,爹爹教你识字,让舅舅教你学棋,可好?”
“我还要跟舅舅学经商。”王依依玩着衣袖说,“许立国叔叔说,舅舅的经商之道乃是长乐县第一,我长大也要学经商。”
“该不会是哄舅舅的吧?”李奇庆说,“我可没给你带糖葫芦哦。”
“才不是呢,”王依依挣开一只手,竖起拇指,“阿娘也说的,舅舅的经商之道是这个。”
拨弦的李慕婉闻言笑得很是温婉。
药铺生意好,许立国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得空歇息,却频频打着喷嚏,怨念道:“这煞星主子带着依依和主母回乡也不带着我许立国,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看店铺比看小主子难多了。”
院里王林不由也打了个喷嚏。
海棠院墙外几声叫唤穿透而过,是花影和王浩王卓几人,听闻两夫妇回了王家村都过来相聚。
院里的热闹又是沸起,花影嫁到花溪村一家猎户,丈夫老实勤勉,家境也还算不错,待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别人都说是蛮汉子,也只有花影知道丈夫对着自己时的温柔。
王浩还在议亲,听闻是镇上一家布庄女儿,端庄贤良,眼看婚期也快定下了,王卓与景宁县一家藤姓女儿相识不久后也成了家,王浩每次见着都喊秀秀嫂嫂。
***
王家村小住一段时日后,三人又回了县里,许立国送来了外地的讲学请帖,王林要赴约。只是临走前,县里原先他讲学的书院先生请他去讲一场,王林没有推辞。
讲学持续了两日,李慕婉去私塾接了王依依下学后便会再走一刻钟到书院等王林。
左等右等,学子们陆续出了书院却还不见王林,李慕婉拦下一人寻问后才得知,一女先生拉着他要探讨学问,王林绊住了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李慕婉进了书院一瞧,果真,那女先生她也认得,正是先前周英素拿了三副议亲画像的其中一人,云锦。
“娘亲,爹爹在跟那个人说什么?怎得如此专神?”王依依倚在她腿上。
李慕婉心底莫名一股酸意,拉着王依依头也不回的走了。
“娘亲,咱们不等爹爹了吗?”
“爹爹自个儿有腿,也认路,”李慕婉鼓着小脸时,与王依依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用咱们等,他爱回不回。”
王依依眸子左右两边打转,鬼灵精怪地像是思索着什么,看见娘亲莫须有的火气,很是识脸色,只能紧紧跟着,也不敢再出声。
王林出了书院,左顾右盼也没看着李慕婉身影,说好来接自己的,他等了一柱香,若非门外小厮告知李慕婉已经先回了,他许是还会等到天黑。
回到宅院后王依依坐在院里温习功课,李慕婉做好晚膳,也只喊了王依依用膳,似看不见王林一般。王林唤着自己时,她也不正眼瞧,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晚膳席上氛围凝固,王林左看看右看看,两人都不搭理自己。
“婉儿吃肉。”王林朝她碗里夹了块肉。
李慕婉没动,只是把那块肉又夹到王依依碗中,奈何就是不理会王林。
“阿娘,这是爹爹给你夹的。”王依依为难盯着那块肉,不知道要不要吃。
“娘亲吃好了,等你吃饱娘亲检查功课呢。”李慕婉说完起身去了院里,院里池子莲花开着,晚风一吹,阵阵幽香袭来。
捧着饭碗的王林望着出去的李慕婉,不由蹙起眉,问着:“依依,你是不是又惹娘亲生气了?”
王依依哼的一声,撇过小脸,“哼,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惹娘亲生气呢。”
女儿咋呼的小脸鼓得很是圆,王林无奈浅浅一笑,放了碗筷跟出去。
莲池旁李慕婉吹着风,划过面颊,把白日的阴郁吹散了,月色与星辉淡出夜空,照着小院。
“婉儿,”身后的人踏着步子过来,王林走近后手臂自然绕到她肩上,“婉儿可是生我气了?”
他还不知错在哪,“可是这两日讲学早出晚归冷落了你?还是我哪里没做好?我可以改的,婉儿别跟我置气可好?”
李慕婉侧身背着他,没有作声。
王林眸子暗沉,莫名心疼她,“婉儿?”
梁柱后王依依探出脑袋,“依依跟娘亲在书院外等了爹爹好久,爹爹跟女先生谈话也谈了好久……”
王林闻声,而后笑了笑,哄道:“婉儿是因为这个与我置气吗?”
“云锦只是同我问及王家村的一些事,知道咱们家在县里开了药铺,对你炼制的丹药也有所耳闻,她家中婆婆唤有腿疾,正好想问问我治疗腿疾的药。”王林双臂抱紧人,偏不让李慕婉躲开,“之所以滞留久了,是因着想问清楚些症状,才好与你商议。”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