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小衣


  “你每日听得这些家长里短,不觉着无趣?”

  “不会啊,家常最是人间烟火气,为何会觉无趣?”她眼睛转着,好似还没说够,“只是,只是有时候她们说得话也并非都能听……”

  “说什么?”

  “谢三婶做女工,张大娘笑她是不是给自己做的小衣,还说夫妻之间,处久了就会无趣。得寻些闺房之乐,还说是个男人都会有小心思,特别是夫妻分居两地,得要小心着夫君身边的莺莺燕燕。”她指尖绕在他喉结处,百无聊赖道。

  “还说花溪村就有个书生也去外地讲学了,一别几年,归家次数屈指可数,后来被家中妻子知晓,是外边养了外室,生了一儿一女,还是书院里的女先生,事情闹开后,那书生既然要休妻。”

  王林听得皱起眉头,只觉势头不对。

  “不过像阿兄这样的,谢三婶说你定然不会。”

  “阿兄,世上当真有如此狠心舍得抛妻弃子之人么?”

  王林无奈摇摇头,抬指刮了刮她鼻尖,指尖还是凉的,“以后村里婶子们聚在一块,你少些去。”

  “婶子们热情,她们说得话有时虽说不入耳,可细想里边都是为人之道,为何不能去,咋啦?”她仰着头看他。

  咋啦?

  王林微顿,眉峰更紧,盯着她那正肃的小表情,潜移默化里这口音都带歪了,她自己不觉得,还问咋啦?

  “冬日冷,你总外出,怕你受凉了。”王林吹了烛台的灯,起身准备下榻。

  见他入了屏风,解着外袍,李慕婉隔着屏风看,“那阿兄,谢三婶说得话可对?”

  “谢三婶的话,你听一半就好。”屏风内窸窸窣窣,衣架上挂了长袍,“婉儿,就寝吧。”

  李慕婉从屏风探出,王林已经上了榻,她撑着身,坐在榻前,“阿兄,那婉儿要听哪一半?”

  王林抚着她鬓间,隐隐藏着笑,也不说话。

  李慕婉褪了外衫和袄褂,爬了上去,又不见她躺下,盘腿坐在被褥上,直直盯着王林。

  王林左臂枕着头,右臂去捞人,李慕婉顺势压过去,撑在胸口。

  中衣下藏了丰腴,怕她冷着,王林掀了被褥盖住人,李慕婉拿开腰上的大掌,放到自己领口处。

  他喉间滚了下,长指拨开衣襟,深眸带着几分侵略,只见中衣之下是一层薄薄的粉色轻纱,轻纱半遮了春光,两颗玉珠透着粉。

  “婉儿,你……”王林声音干哑,眼尾透着红。

  “你这小衣……我怎没见过?”

  “阿兄不是说,谢三婶的话只听一半吗?”李慕婉指尖滑过他喉结。

  可她说的一半与王林所说好似不大一样,他意会后气息也沉了。

  “这小衣是婉儿刚做的。”

  “婉儿是知道我回来,特意穿给我看的?”王林微仰了仰头,霎时抓过喉结上的细腕,往自己身前一拉,李慕婉失重面颊贴着他胸膛。

  屋外寒风势大,急急拍着窗棂,李慕婉被翻身压下,轻纱下的珠玉被软舌含入,连连沉哼。

  “夫君……”娇柔附耳。

  他齿间用了力,阖眼的人又掀开眼帘,他中衣褪净了,那气息又移到脖颈上,“怎么了?婉儿不是特意给我看的么?”

  “夫君,慢一些。”

  尖舌探入清池,舔舐半开的莲,几番滋养下,又盛放少许,不知多时后,蕊心盛满了露珠,轻轻点点,凝成细流。

  那身轻纱小衣碎了几截,散落榻下,炭火旺过,屋内气流还是热的。

  冬日的晨光爬过屋檐,海棠枝上停了几支雀,叫声不断,院墙下王林蹲着身锯着一块木板。

  王天水给他寻了把刨子,摇摇头道:“这床板是有些年头了,早该要换的。”

  王林倒像是无事的,“爹,您忙吧,孩儿自己来就行。”

  李慕婉扒在窗缝,一只眼露出来,小手无处安放,清早醒来便觉身上有东西在游动,睁眼发觉自己被饿狼虎视眈眈享受着。

  她翻身要躲,床塌了,本来这木板就不结实,想说等年前寻个时间换新的,总归平日她一个人睡也不觉有什么。王林隔一段时间回来,是能折腾些。

  她羞涩得连门不敢出,生怕叫爹娘笑话。

  王林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愿意出来用膳的,这叫她再不敢穿小衣逗他了。

  新床板做好后,确实要结实,只是往后王林便不常再回来,话本第三卷要结稿,书客崔了许久,书铺压不住,只能求着王林抓紧写。

  书院放了假,他便可专心赶稿,可已有一月未回王家村,他不便回,李慕婉便收拾了去县里探望。

  书铺旁划了一间房,是给他写书用的,里边还有床铺,吃睡写书都在这了,除了交稿日和用饭时辰,无人会来打扰。

  屋内炭炉冒着热气,煮的茶水滚了又滚,房门响起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兄,婉儿来了。”

  王林闻声搁了笔,门开后李慕婉立在他眼前,肩头落了几滴雪碎,身后背的包袱压得肩头下沉。

  “婉儿,”王林欣然拉了人进屋,又接了她肩头上的重物,“你家书上说明日才来的,怎得提前了。”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