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吃而吃啊!
就,那么饿吗?
江芜有些担心地看向木板车上那捂着嘴努力嚼嚼嚼的人,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些小小声的咕噜噜。
比起想太多的江芜,楚秀兰这会儿的脑子就要直白许多了。
“杜姑娘,你这么怕江芜吗?”楚秀兰贴近板车,小小声道,“看她来了你就吃那么快啊?”
江芜:“……”讲道理,车把并没有很长,她并没有在很远的地方。
杜引岁坐直了些,梗了梗脖子,把嘴里的草都咽了下去:“可别提了,不要喝河水,不要吃草,先给你说卫生,再和你讲养生,几大篇文章直接背给你听,完了还问你听懂了没……”
“嘶……是该吃快点,吃快点不用学习。”同样不爱听掉书袋的楚秀兰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又道,“爹也爱背书,回头让他们两个对背去。”
“我还在呢。”江芜幽幽出声。
楚秀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缩回了靠近板车叭叭的身体。
“等等……”杜引岁指了一下左前方,“我好像听到老师在叫小宝。”
“有吗?”楚秀兰抬眼望去。
那边几棵树有些粗壮,一时只能看到树边一条囚裤的裤腿子。
江芜紧了紧眉,加快了推车的速度。
那树边离衙役们吆喝的集合地不过数十步,就在她们要经过的地方。
待她们赶到树边,树下一大两小,都好端端……好吧,两个好端端的,一个就颇有些狼狈了。
“啊瑶瑶,刚洗的,你这是蹭……”楚秀兰快步上前举起胸口黄糊了一大片的小东西,而后闻了闻,愣,“这蹭的是什么?”
一旁,秦崇礼那平日总儒雅中带着三分严肃的脸,这会儿黑得像是在锅底蹭过,愧疚与生气在上头挤做了一团:“我一时没看住,她爬树上去了。”
“怎么爬上树了,没事吧?摔到了吗?”楚秀兰震惊地把小东西收拢到怀里,开始摸她的手手脚脚。
“没摔,滑下来的。”秦崇礼伸手点了点小孙女的发揪揪,气得胡子直抖,“怎么胆子那么大呢!”
“妹妹不乖,偷偷上去,突然不见了,吓坏我们了!”秦浩阳过来指了一下妹妹的裤腿,“她下来的时候,还把裤腿蹭破了。”
楚秀兰闻言,转了个方向,捏着裤腿看了看,果然左腿内侧的裤子划拉了一个大口子。还好,只是破了最外面的囚裤。
“疼吧……”楚秀兰揉了揉小东西的左腿,“下次别……”
一直抿紧了唇没吭声的小团子扭动挣扎着从楚秀兰的怀里爬了出来,伸手进囚服掏掏掏。
江芜:“……”
啊,多么熟悉的动作。
江芜看向板车上的杜引岁,嗯……并不意外,后者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盯着小团子呢,余光都没瞥过来一点儿。
“伯娘。”小团子艰难地从怀里扯出一个同样黄糊糊的荷包,打开拨拉拨拉,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鸟蛋,放到了楚秀兰的手上,转头又摸了一个递给秦崇礼,“祖父。”
秦浩阳下意识地站直了等待,然后就看着他的妹妹斜了?嗯?斜了自己一眼,走了?
“病病。”小团子在板车上放了一个,又抬头看江芜。
“我就不用了……”江芜摆手。说起来这个荷包真的很像自己早上还给楚姐姐的那个,该不会就是之前用来装霉绿豆糕的那个吧。
小团子低头在荷包里拨拨拨,随着她又翻出了两个完整的鸟蛋,原本严肃紧绷的小脸总算恢复了些许软扑扑。
“喏。”小团子把一枚新的鸟蛋放在了板车上,转身回到秦崇礼身边,路过秦浩阳时把整个荷包都丢给了他。
原本失落的小朋友举着荷包笑了,打开荷包仔细一看,全是碎的了!更失落了!
“瑶瑶你真是……”楚秀兰摸着小东西胸前的黄色糊糊,“爬树多危险啊,你怎么上去的?下次别……”
“阿木教我,不让我告诉别人。”秦若瑶攥紧了手手,本就不大的团子因为紧绷缩得更小小只,“大树离天近,我可以爬很高。祖父院子里的最高,还有小猫。”
“……”楚秀兰被心酸一击,瞬间红了眼,却又不能在孩子们面前失态,赶紧站了起来。
她曾征求过公爹的意见,和小瑶瑶解释过二弟夫妇不在了,是去了天上,会一直在天上看着小瑶瑶,保佑小瑶瑶快高长大。她以为那已经是一种温和的,带着希望的解释,但是现在很明显……那远远*不够。
“要赶紧过去了。”江芜看了一眼远处差不多成型的队伍。
“来,上来。”杜引岁对小团子招了招手,“我这里有薄荷,吃完了嘴巴香香。”
原本还绷着不动的小团子听到后半句话,噔噔噔地跑到了车边,然后……熟悉的单手捞团又出现了。
“来不及给你洗洗了,希望今晚也能住在河边。”杜引岁凑近小团子浸透了鸟蛋的囚衣上闻了闻,又闻了闻。啧,这个味儿,要是今晚不收拾,明天估计要臭。
这边儿杜引岁好心好意地替小东西打算呢,没提防推着车的江芜突然幽幽出声:“杜姑娘,请不要……吃衣服……”
“???”杜引岁震惊抬头,“我是猪吗?吃衣服!”
沉默,是此时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