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态,她能一直这么养着自己不……

  杜引岁又含住了一小点儿糊糊,思维飘忽了一瞬。

  躺着的人无知无觉,快乐地吃吃吃。坐着的人却是遇到了一点儿小问题。

  馒头还有不少,水却没有太多了。

  江芜只能试着做了一个没么多水的小面糊团,然后紧张地目送它消失。

  嗯,昏迷,却真的能吃。

  还是得找个大夫才行,江芜捏着小面团,目光担忧地在膝上那人身上的伤口上扫了又扫。

  流放队伍,是在天色完全暗下,又过了近一个半时辰,才抵达三桥驿。

  四五十人的队伍涌入后院,却只有沉重的脚步镣铐的撞击和衙役吆喝的声响。

  时至此,就算“植物人”吃得再慢,那两个馒头也都落肚了,就是……

  “什么声音!”

  赶着新人进门的年轻衙役警惕地看向屋角。

  江芜:“……”

  杜引岁:“……”

  年轻衙役把赶进来的一老一少加两个孩子往边上别了别,快步进屋走近屋角。

  在看到门口老者的瞬间端正坐直的江芜微垂眼眸:“腹中饥饿声。”

  年轻衙役惊讶低头看向地上的女子:“她不会是摔出了什么问题吧?饿能饿这么大声?”

  “大人,能不能与谭大人说一说,请个大夫来看看……银钱,我会仿竹松子善绘的山水图,售出后除了诊金皆可送与诸位大人。”江芜并不想当着门口老者的面说这些,但是此时不言,再见谭望可能就是明日了。

  也怪她,早前说起银钱大夫,她总想着自己身无长物,又怕笔墨流出给无辜人惹祸,竟是一个馒头都喂完了,才想到可说“仿绘”,实在愚钝。

  “竹什么?”年轻衙役对绘画一无所知。

  就在江芜想要再解释一二时,门口一道熟悉的粗声响起。

  “干啥呢磨磨唧唧的,快点关好了吃饭去。”赵七扫了一眼门边四人,“小力子你看不着这屋就这么点儿地方,这四个关隔壁去。”

  “赵哥心咋那么善呢,地方小才好啊,犯事儿的人还让他们住那么舒坦啊。就该让他们坐不稳躺不平的。”吴力笑嘻嘻地走到门边,不大客气一般推搡了门口的老头一把,“进去啊,让我请你啊太傅大人。”

  “呵呵,那我可真是心善啊。”赵七笑着用脚刮了一下门口的两个小崽子,“去吧,堆一起去。”

  秦崇礼被推得微微踉跄了一下,却是老老实实地借着儿媳的搀扶往屋里去了。

  “赵哥等我一下,我锁了人就来。刚进来我就闻着味儿了,今儿有卤肉吃吧,咋这么香呢,真是馋得慌。”吴力一边滋溜着,一边伸手把落在后头的两个小的提到了屋角。

  “可不咋的,好像是新请的灶娘,胆子老鼠大,手艺真不错。”赵七砸吧了一下嘴,回味了一下刚才去灶房尝的肉,催道,“锁快点。”

  “好了好了。”吴力把一老一少锁在离江芜她们很近的墙边铁钩上,又从腰上扯了两条细些的链子,把两个孩子的脚踝也各锁了一只。

  两个衙役勾肩搭背吃肉去,屋子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不过几息,屋中便霉味儿更甚。

  衙役们直接在后院开了一桌,吃饭看人两不误,吃的饭食也不负责,一人一大碗卤味加大白馒头都管够。

  席间赵七一边夸着田婆子的手艺,一边把她之前如鼠一般的胆子拿来当笑话说,全然不知他看不起的鼠胆婆子曾在他眼皮子下头如何暗度陈仓。

  外头院里吃得热闹,灶房田婆子把几道给前头驿长他们做好的精细菜扣回锅里温着。

  门口轻快脚步声近,混着少年压低了依旧清亮的声音。

  “姑婆姑婆,快给我也来一口。”

  年轻的驿卒挤到灶边,张大了嘴被田婆子喂了一筷子大肉。

  “阿虎,我们是不是该去给犯人们送饼子了?”田婆子有些紧张地拍了拍一边叠的高高已经凉了的黑面饼子。

  “唔,嗯……嗯?不不……”田虎抬手止住了田婆子要端饼子的动作,依依不舍地咽下嘴里香喷喷的卤肉,“这回不用你去。”

  田婆子有些不解:“不是说等有生意打这儿过,就让我跟着你学一学怎么给流放的人卖饼?”

  “驿长把周孝叫回来了,他和我去。”田虎说着又拿手去捻肉,又道,“姑婆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姑婆你也吃啊。”

  “周孝不是旬休回去看他娘了?”田婆子挡了田虎的爪子,递了筷子。

  她可不能吃,她今日的夕食去了那两个杂粮馒头,已经只剩一碗芦菔汤的份额了。

  “这回有大肥羊,周孝抠钱最在行,驿长之前让人去把他喊回来了。”田虎一边嚼肉一边指了指黑面饼堆,“姑婆你这按之前定好的做的吧,多多的麸皮。”

  田婆子点头。

  田虎伸手在最上面的黑面饼子上掰了一块丢嘴里,没嚼两下就吐了出来:“呸呸,麸皮多了真拉嘴。不过这味儿还是新鲜了点。不行,姑婆再找点酸馊的水往上刷几下,得让那肥羊好好见识一下没给钱的饭多难吃。”

  年轻小子,动作太快,田婆子差点没被田虎突然尝饼子的动作吓死,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做了两个麸皮少些的。只能说还好被压在了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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