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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闻这句江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那人已经蘸了墨,笔尖舔在砚台上,缓缓,像是准备就绪,才顿悟。

  他这是答应给写牌匾了?!

  那玉扇的事情……

  “怎么?不想要了?”

  “楷书,”她应激回道,“要楷书。”

  罢了,她补充:“江容谢过殿下。”

  男人没有应声,只手起笔落,迅猛极了。

  直觉不对,江容抻着脖子凑高了去看,正见其上斗大的三个字,却是龙飞凤舞险劲非常。??????

  “不巧,本王单单不会——楷书。”

  “……”

  “那你隔壁一直就是那老妇人么?”

  “对呀,哎呦,你们没招惹那老婆子吧?凶得不行,水都是照着人泼的!”

  说到这,他瞧着似乎是饱受其害,头直甩。

  后边左右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回程的路上,覃红还在惦记江容的裙角,不死心地还在给她擦拭,边擦边道:“怎么听狂客先生的意思,那老妇人是装瞎故意泼水的?”

  “那老人眼中青白内障,确实是瞧不清的,她没骗人。”

  “那也不能直接往外头泼水吧。”

  江容沉吟半刻才道:“以往在芜州的时候,有一独居的妇人锱铢必较,泼辣得很,等闲旁人不敢招惹她。后来外祖与我讲,她若是不这样,早在她夫君去世后就要被婆家欺负发卖了去,自保罢了。”

  说到这,她抖了抖裙摆,污水泼到的地方已然干涸。

  覃红收回手,想了想:“东家有心,倒叫我这虚长年岁的汗颜了。”

  她说着却又叹息:“不过,这次到底还是没能找到这琼林先生,东家可有决断?”

  “无论是谁,我猜他总会继续供稿的,且先留意着就是。”

  “好。”

  马车转出巷道,经过金玉楼才堪堪停下。

  覃红瞧身旁人一眼:“小姐要不在车内等着,有什么要交待的,我去同老板说说。”

  “没事,”江容知道她好心,只是毕竟是盛会,该交待的哪里能假手于人,这便将裙子抚了抚下去,“一点污渍罢了,走吧。”

  金玉楼乃是京中最大的珠宝铺子,京中时兴的珠宝样式皆出于这里,可谓权威最甚,得众女眷追捧,其中物件亦是价格不菲。

  覃红一进去都觉得处处珠光宝气,耀人眼。

  若非是跟着东家,她还真的是不敢踏进这等地方。

  只不过今日她们不是逛店的,东家一进去便就给小厮递了什么要他去请掌柜来。

  小厮不久就出来奉茶,领着她们稍候。

  江容走了这半日确实也渴了,正端了茶盏过嘴,就听得一道娇俏的“任小姐”。

  她方才进门时候没多瞧,这会儿抬头,才望见从那珠帘隔间里走出两位眼熟的姑娘来。

  为首那个正是开口唤她的,一身粉黛倒是颇惹眼,江容想起来了,是花朝宴那日同陶夏知最为亲近的李若芙,京都府尹家的小女儿。

  那么另一位,江容迅速打量一眼,应该就是陶夏知身边的另一个了,好像是叫金绵,其父统领禁军,是大兴不可多得的武将。

  “任小姐好气派,这一来就要见老板,莫不是外头这些都入不了眼?”李若芙说得九曲十八弯,面上带着笑意。

  人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是以江容便是听出她这明褒暗贬,也只得笑笑:“原来是李小姐和金小姐,有礼了。”

  她起身招呼,却并未接李若芙的话头。

  那李若芙也不在意,她几步过来亲热极了:“不知任小姐今日想来挑些什么?我们刚好也在选头面呢,不若一起?”

  金绵却是嗤道:“别闹了,任小姐应是有自己的主意,我们选自己的便是。”

  “你又知道了?”李若芙也不嘴软。

  眼见她们竟是要吵起来,江容反是尴尬,看老板还没出来,她便就莞尔低头拣了手边的一根碧簪:“我今日原是有首饰花样想请老板掌眼的,倒是忘了细看。早闻金玉楼不俗,竟当真好看。”

  一句话引来二人目光,金绵轻飘飘丢来一句:“那是玉兰簪,去岁京中玉兰开得盛,是以皇后娘娘推崇,禀金玉楼特制的。任小姐真有眼光。”

  这话听着倒是同李若芙那句问候异曲同工。

  江家做珠宝起家,对于女客没少了解,但凡有些身份的总要追求点特别,或是别致,或是赶着时兴,好比那些胭脂水粉讲究色泽似的,这用在头面上的东西,她们也很是注重,轻易可不会用过时的款。

  这是变着花样地嘲她老土。

  江容心下了然,只手中的碧簪转了转,全作不知:“原来是这样?皇后娘娘果然眼光独到,这玉兰簪可当真是栩栩如生。”

  江容觉得这小太子委实是赖上了自己,而且还无赖上了。

  说是不劳烦大家,实则他这般身份,哪怕是陶夫人万般不愿改变皇后娘娘定下的流程,也得给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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