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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聋子。
男人眼尾一挑,面上却端得正经极了:“承蒙陛下错爱,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比起那风头正盛的状元郎,微臣还是更想娶个女王妃。”
“萧显啊萧显,你简直……等等,”帝王忽得又问,“你方才说什么?”
没曾想,这问题一出,那殿下人便已经起身:“微臣想起还有急事,今日就不留了。”
哪知帝王不依不饶起来,他转而此地无银地问身旁人:“临福,昱王方才说的什么?”
“回陛下,昱王殿下方才说,他想要娶妃。”公公笑吟吟回道。
“所以,朕没听错?”
“陛下没听错,真真儿的呢。”
二人一唱一和,惹得殿中人重又直了身板。
“陛下,微臣告退。”
“好好好,退退退,退吧。”帝王却是笑得欢畅,难得看某人吃瘪一次,很开心。
直到人二话没说调头就出了殿门,帝王才慢慢觉出点不对来。
“你觉不觉得,今日的昱王有点古怪。”
临福躬身:“陛下的意思是?”
“他今日反常!”
公公回忆了一下,跟着应声:“是啊,往常若是提起娶亲一事,昱王殿下定是不会搭腔,便是回了话,那也是要气上陛下一番的,今日——倒是当真没有说什么。”
顿时,帝王来了兴趣:“他近日可有同哪家女眷接触?”
“因是考官之一,所以昱王殿下此前行程皆有人报备,除了陪同太子殿下,他并没与旁人接触。”公公接道,“不过倒是有位姑娘去昱王府求见过两次,未等到人便又离开了。”
“哦?谁家姑娘?”
“正是镇国侯府家的千金,说来也巧,陛下可还记得上次花朝宴上昱王殿下带走的那盘花糕?”
帝王顿时忆起:“竟就是镇国侯家的?”
临福躬身应是。
如此,帝王却是再没说话,公公也不再提。
宫门口,玄枵等了许久见得主子出来,出声迎上:“王爷,今日镇国侯府又递了拜帖。”
来人觑下,玄枵得令立刻回道:“来的是江小姐。”
“回府。”
主子言简意赅,玄枵却得把话说完,赶紧追上一步:“王爷,江小姐等了一个时辰后便走了,留下了这个。”
他刹住脚,将一个精致的锦盒奉上。
果然下一刻,那人回过头来。
玄枵不知盯着锦盒瞧的人在想什么,也不敢妄动,就这般恭恭敬敬捧着。
半晌,那人才伸了手。
玄枵赶紧小心将漆木锦盒递进了他掌心,继续道:“江小姐说,当日万春别院献丑,赏赐万不敢当,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只是玉扇已碎,万死难辞其咎,她能做的便只有尽力复刻一把,还请王爷过目。”
“万死难辞其咎?莽夫就会教些鬼话。”
“原来如此,是本宫多言了。”
江容抬眸,小太子目光沉静,不似敷衍。
她想起管家那日说的话。
当今天子唯有一子,乃是东宫的不二人选。陛下为其特设三师,分别是太师、太傅和少师,如今只有少师之位空悬,只等今年擢考结果再定,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听说太子太师是昱王萧显,此人管家没有多说,只道其父是开国第一位外姓王,世袭罔替,手段了得。
至于这太子太傅,便就是任徵了,他那军功之下,功夫必是一流。
再加上一个还未定下的状元少师,这哪里是找老师,这分明也是在交付重臣啊。
被如此珍重着的孩子,她以为多少会带着点傲慢的,没想到竟是这般谦逊有礼。
江容想了想,终是重新打破沉默:“殿下,我能问殿下一个问题么?”
“小姐请说。”
“今日花朝宴,殿下是自己当真想去?”
任徵不说,江容却不是傻子。花朝宴男客入场在后,这前半日多是女眷们活动,人一个太子,犯不着非要这个时候入院。
“小姐是想问,本宫可是因着太傅才刻意同你一道?”
江容发现他不仅早熟,还早慧。
见她默认,小太子笑了:“不瞒小姐,太傅确实一早就同母后提过此次花朝宴一事,他怕你初来乍到不适应,想让母后代为看顾一二,不过本宫想,有本宫在也是一样。”
与此同时,乘坐马车回府的萧显正在闭目养神,忽地左臂一痛,下意识握紧小臂中段,眸色骤冷,眉头紧锁。
他拉开衣袖,小臂皮肤完好无损,内力运行静脉毫无受损,非毒非伤,那这疼痛又源于何处?
一时间,脑中闪过几段记忆,极快极轻,记忆再次蒙上了雾,他拨开云雾,奋力追赶抓取,却如指间沙,消散于虚无。
手臂上疼痛未减分毫,心头记忆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