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这事。
萧显并未迟疑纠结,同样有话直言:“你的确拖沓。”
既然江容主动提及,他没必要顾及别的说些漂亮话来糊弄。
萧显并非介意她让他等,他只是觉得江容用膳太慢。
一刻钟都不够她喝一碗粥的。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这是在自己家中,又没什么事,吃慢点就吃慢点了。
萧显已经知道,不能拿他的认知去看待江容。
江容点点头,眼睛低下去:“知道了。”
她在想,粥太烫了所以她拖沓。
以后就先盛出来放在一边,放凉了再吃,不会那么慢。
但看在小柳氏她们眼里,直把人都心疼死了。
江容身边的人,都以为她在难过。
直到那绯色衣角消失在了殿门口,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御史大人朝服一甩,被其后孙女小心搀着也率先离去。
那杯被男人斟满的酒盏留在了案上,纹丝不少。
江容心中大起大落,此番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只觉疲惫。
“江容,走吧。”任徵唤她。
如此,险些成行的赐婚不了了之,其他诸家也是各有心思,基本都是礼貌告了别便全数自行散去。
父女俩一路无言,直到进了马车,任徵才深深叹了口气。
一抬头,他发现自家女儿竟是在出神。
怕是吓着她,任徵赶紧安慰:“你别怕,那昱王行事向来如此,今日这般情况也是常有,不必担心。陛下纵使盛怒,也不会迁怒于旁人的。”
江容点头,稍歇才问:“陛下今日的意思,是半月后再见昱王?”
“哦,禁足嘛,”任徵道,“对那尊大佛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今日的御史大人你可瞧见了?不仅是林大人,整个御史台谁人没参过昱王?但陛下宽仁,一直念在老昱王的面上不曾当真处置过,更何况当年京中变乱时,前宜王篡位夺权,尚是东宫的陛下遇险,是昱王假扮陛下以身犯险引走叛军,也算是九死一生。是以说是禁足,其实么……”
任徵摆摆手,表示不说也罢。
原来如此。
江容想了想,又问:“所以,昱王同侯爷一样,都是救驾有功,才成为太子三师之一的么?”
“那倒不是,”任徵否定得极快,“我么,是粗人,可那昱王吧……他嘴毒、放肆是真,学识这块,却也当真是厉害的,这点便是御史大人也是承认的,他师从已故的闻老先生,又得先皇教导,不然也不能做七司擢考的主考官。”
江容沉默下来。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从来少有笑颜的人。
世界上当真会有这般相似的人么?
可方才的酒水,华服的男人却也真真实实喝下的。
“江容?想什么呢?”
“那……老昱王还有其他子嗣么?”
“噫!”任徵面色一正,“这可不兴瞎说的。”
难道是真的有的?!
见她感兴趣,任徵略又沉吟。
入京这么久,他这个女儿从未与他多亲近,便是同车而行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此番难得主动问了自己这么多问题,他自然不能断了话头。
于是,他权衡一瞬便又开口:“其实此前倒是听说过一件事,老昱王曾在外有一相好,奈何是个江湖女子,二人终究是分道扬镳,至于这先昱王妃啊,一直便是留在京中的。”
“啊?”江容震惊,“所以,老昱王是在京中有着发妻的时候还在外有相好?!”
“小声点小声点!”任徵提醒,“哎呦,说不得。此前有人提过一嘴,这小昱王差点撕烂他嘴呢!”
萧显拾阶而下,双手将他扶起,从他手里接过血书,待他看完上面所述,面色凝重,“这书上所言可句句为真?”
褚二浑身颤栗,长久颠沛流离的身体骨瘦如柴,他身上脏兮兮的,但这封血书他保存的极好,没有半点污泥。
他哽咽的说不出话,只用力的点点头。
“好,这状纸我接了。”他带人直接去了大理寺。
那时的他满腔正义,背影坚定,围观的群众见状,山呼裕王千岁。
证据充足,案由很简单,萧显介入后,很快就查了个水落石出,还褚家清白,周七郎谋杀故意,奸/淫妇女,被判斩监后,褚家大郎也被放回家中。
时下裕王被百姓大赞,善良正直。
许是这时,他已经为夺位造势了。
第 76 章 止渴
江容软的像是一滩水般躺在他的怀里,已是累极,身上粘腻不舒服,强忍着困意,踹了他一脚,“我要沐浴!”
朝外喊来汀芷送水,热水填满浴桶,再搬来几桶备用,汀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站在一旁等着服侍娘子,却被萧显眼神示意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