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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种毒蛇一旦不被掌控,反过来很可能会被咬上一口喂养他的手。

  裴序对助理道:“你跟着他,除了能让他进宁谕房间。其他地方都不要让他在这乱逛。”

  *

  光滑的木制家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柔软的丝绒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映衬着墙壁上挂着的名画和装饰品,使整个房间显得更加华美。

  尹席殊对裴宁谕房间很熟悉,他几乎是一进房间就发觉出了不对劲。

  干净整洁的房间一如既往,偌大的空间内看起来毫无异常。尹席殊思考了一会儿,才堪堪找出了其中的一点违和之处。

  裴宁谕躺着的床单太平整了,仅仅只有他所躺着的位置凹陷了下去,其他地方没有一丝褶皱。

  这只能说明,在他来之前,裴宁谕这个房间里进行过清洁。

  是什么让这位少爷见他之前都要做一次清洁。

  尹席殊才不会自恋地以为是因为对他的重视。他在裴宁谕眼里估计还不如一条狗。

  裴宁谕的声音将尹席殊的注意力拉回到了他的身上:“你来干什么?”

  尹席殊殷切上前:“没什么。上午的比赛你比到一半,突然走了,我一直联系你,却没收到回复,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裴宁谕肯定不会让那么丢人的事情传出去,水晶吊灯在他瞳孔里折射出细碎的寒芒,他扯了扯唇:“没有。”

  他突然就没了耐性:“你就这事?”

  尹席殊无意扫了一眼裴宁谕的脸,极其不自然的表情在裴宁谕脸上一闪而过,终于,尹席殊发现了突破口,他将目光落在了裴宁谕手背上的一小块医用胶带上。

  周围全部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唯独漏了这么一小块医用胶带,偏偏被尹席殊一眼捕获到了。上午还没有这东西,裴宁谕身体是出问题了吗?

  阿普唑仑……镇定剂。

  尹席殊多了几分好奇,镇定性药物一般不在他们这种基地营员使用药物的范围内——除非受重伤。镇定剂带来的大脑延迟反应不可逆转,延迟的几秒足以使他们在战场上丧命。

  尹席殊那张极其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恭谨,他装作诧异微微挑眉,轻笑:“我是来问问您,打算如何处置裴柏声。”

  听到裴柏声这个名字,裴宁谕敏感地想起那个黑诊所里见到的那份亲缘比对书。他左手突然痉挛般扣住床边扶手,冷白手背上那块医用胶带随着动作微微掀起,露出下面青紫色的针孔。

  裴宁谕多疑又敏感,抬头:“他怎么了。”

  真正的血缘鉴定结果,此刻还躺在他的私人保险柜里,没来得及销毁。一提到裴柏声,裴宁谕还有几分心虚。

  裴宁谕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了一下,腕骨撞在檀木桌沿发出闷响。尹席殊的视线顺着那道颤动的细腕上移,最终停在对方绷紧的下颌线上。

  尹席殊话语随着裴宁谕情绪滑动,最终停在刚刚好可以使裴宁谕失控的边缘:“那个贱民,似乎要在皇太子殿下今晚的宴会上做侍应生。”

  “……”

  裴宁谕骤然松懈的脊背陷进皮质床头靠背,暗纹窗帘缝隙漏出的栅栏在他脸上划出明暗交界。

  裴宁谕骤然松了口气:“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这样……”

  裴宁谕轻蔑地瞥了尹席殊一眼,心下立刻有了决断。

  寄信的那人绝不可能是尹席殊。

  这个节骨眼上,纵使尹席殊不知出于出于何种目的提到裴柏声,他也不觉得像尹席殊这样好用的一条狗,会有胆量威胁他。

  ——况且,尹席殊也没本事拿到军部保密级别为S的机甲设计图。

  尹席殊用虎口蹭了蹭玛瑙袖扣,精心设计的惊讶表情里藏着三分玩味。他皱眉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真心在替裴宁谕考虑。

  “宁谕,这事不小不大,我是担心他会将我们把他弄到管教所的事说出去……”

  “就这点胆子,你干脆跪着去求裴柏声原谅啊!”裴宁谕打断道,脸上划过厌恶。

  “躲在宿舍里裹着被子哭多好啊,干嘛要拿这副被吓怕了的倒胃口样儿来见我!”

  "我以为您最见不得这些阴沟里的血脉。”尹席殊低头致歉,他躬身时琥珀色瞳孔掠过寒芒,"毕竟…裴柏声是有机会成为裴家第三继承人的。"

  尹席殊这时提到继承权,显得有几分刻意。

  不过。

  全然是因为他太好奇了。

  ——三日前破译的密电仍在尹席殊智脑闪烁。

  裴宁谕竟动用自己的权限,调阅了裴柏声尘封十几年的基因档案。这太反常了,那个一出生就被扔进地下室的弃子,何时值得裴宁谕多看一眼?

  明明之前裴宁谕那么不在意裴柏声。为什么突然就对裴柏声感了兴趣。

  尹席殊试探性地再次提到裴柏声:“那我们要给裴柏声使点绊子吗?”

  “我警告你,别碰他。”裴宁谕的睡衣襟随着急促呼吸泛起绸缎般的涟漪。

  “我以前不知道有裴柏声这个人。”

  “既然我现在知道,就不会放任裴柏声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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