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后,一份资料被传输到她的终端。
那是关于时亭瞳事件完成的始末。
里面有两段监控视频。
第一段是从时亭瞳在餐厅忽然爆发过感症,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被他揪着衣领殴打。
餐厅人多杂乱,很多人被时亭瞳忽而的暴行吓到,反应过来后立刻将二人拉开,没等到警察和医护赶来,时亭瞳穿过人群独自离开,看起来焦急又匆忙。
第二段是一则长达四十八小时的刑讯监控。
明亮而逼仄的房间内,时亭瞳坐在审讯椅上,有人走过来,在他的臂膀上注射了一针药剂。
很快,男人伏下身子,从视频角度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看见他微微发抖的身躯。
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审讯员坐在对面,“时亭瞳,再给你一次认罪的机会,为什么出卖军部,和星盗勾结。”
男人撑起身子,声音沙哑而坚决,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出卖军部。”
“那你能解释一下,当天伤人后为什么不等待急救,而是独自驾驶星舰离开吗?”
时亭瞳伏在桌子上,肩身颤抖,没有说话。
审讯员冷笑一声,将一张照片拍在时亭瞳身前,“而且你和死亡的那个星盗认识,对不对。”
监控里的照片有些模糊,但在一个小时后,照片的原件到了她手中。
诺雅将资料递给她,对她笑了笑,“陛下还在休息,您稍等一会儿,我先进去通报。”
游忆不着急,她坐在靠椅上,指尖捏着那张巴掌大的照片看。
照片有些年头了,因为保存的不好,边缘已经发黄。
照片里,少年时期的时亭瞳和几个男人站在一起,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中,正有两个月前指控时亭瞳军事泄密的星盗。
关于她这个副官的过往与出身,游忆多少也听说过。
时亭瞳并不毕业于正统军校,他在进入军部前,曾隶属一个民间雇佣兵组织。
他们游走于秩序的边缘,给钱就干活,手脚不算干净。
直到组织的老大翻车入狱,许多人跟随二把手离开,逃去荒星当了星盗,只有时亭瞳一人留在基地,等待军部的到来。
年仅十六岁的时亭瞳说自己从没干过脏活,也没杀过人,他想进军部。
当年军部的人以为时亭瞳是那帮星盗留下的细作,将他关进监管所严加看管,但经多方查证,事实确实如时亭瞳所言,他犯过最严重错也只是打架斗殴。
他只是个跑腿的小弟和打手。
但因种种前科,时亭瞳还是被关了三个月。
聚集社会不良的监管所里,最不缺的就是挑事者,几个地痞混混堵住时亭瞳,想要给他一点教训,但最后无一不是爬在地上哀嚎。
少年时期的时亭瞳表现出了惊人的近身搏斗天赋,和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处事。
即使脸上流着血,走路也一瘸一拐,还是会将事情的经过完整汇报给狱警,再回去写检讨。
监管所的所长看中时亭瞳的天赋与毅力,被放出来后,让他参与了民间选拔。
就这么,时亭瞳破格进了军队,一路从底层挣扎着往上爬,直到七年前,进入游忆所处的第五军团。
即便有这种前科,可游忆并不相信时亭瞳能干出勾结星盗这种蠢事。
这更像一场完美的栽赃陷害。
而且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定罪也匆忙,就好像有人急着要她的副官顶罪送死一样。
游忆看着时亭瞳的判决书,目光落在【信息素过感症】几个字上,忍不住多停留几秒。
但她确实没想到,时亭瞳会得这种只有alpha才有可能得的战争后遗症。
就算没有勾结星盗这件事,时亭瞳也活不长了。
这种病,在帝国医学的临床史上,目前还没有治愈的可能。
她拿起终端,联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