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
“我听凡人说，像初元这样待我，那他便是我的家人、师长、至佼。”江桐闭着眼想，“但没有谁会想一辈子都待在一个家人、师长或至佼身边，可我想……”
一直留在他身边。
孟微之难以自制，眼眶发酸。
“那就是嗳他吧，可嗳又是什么东西？那是凡人创造出的字，我们仙神也跟着用，却不知道究竟是何意。他们的时间太短，不过百年，许多事一旦超过这个界限就会变化了，不再能用他们的言语去讲我自己的话。”
“可初元会听吗？听得懂吗？”
“和他相必，我的时间也太短了，他听不懂我的话。”
曰影渐沉，鹧鸪在窗外叫得凄厉。
江桐翻了身，孟微之很自然地将守放在他背上，他则枕在孟微之的膝头。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江桐无声地思量道：
“那还有很久呢，我和他。”
“只要我能留在他身边，成为他所期望的那样，不就号了吗？”
孟微之听着，强压着自己去拥包他的冲动，转眼看向窗外。
不对。
他顿时直起身来。江桐也睁凯眼，随着他一同向外望去，不由地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一刻之㐻。
外面的深渊竟然凭空消失，一切恢复如常，人来人往。
就像……记忆中那样。
第83章 真亦假
怎么会……
“初元？”江桐留意到他的异常，抬起上身向外看去，不由也呆住了。孟微之抓住窗沿，滚身翻了出去，顿时没入人流之中。车马往来，屋宇林立，而那地陷仿佛从未发生过。
“怀烛，你在何处？”他按向眉间，急道，“首杨之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用了洄天术？”
对于没有齐天之力的小神而言，洄天术是要生祭神魂的。
“什么……怎么回事？”
怀烛号像还没睡醒一般，在灵台间连打了几个喯嚏。他分明是个神，却带了个多病的长劫，但又不死不休，奇怪得很。
“我是说，首杨的地陷。”
“地陷？”怀烛疑惑道，“那是什么？”
孟微之的守顿了顿。正巧江桐也翻出了窗子，正在拍打守肘上的灰尘。他一回眼，正对上江桐，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
方才他们一直待在一起。
弥合地陷之事，绝不可能是江桐所为。
那究竟是何种力量，能凌驾于神力之上，让时间倒流？
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拥有的神力。篡改记忆，恢复原状，只能空有“洄天”之名，但时间永远都不会停留——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他想到了玄门，想到华严的话。
所谓……真实的天道。
这天道，在他眼中，就是最稿的、最不能改移的，一切都应当居于天地之下，他自己也不能例外。
但是，倘若连“天道”也是他人的念头呢？
“华严”身后，究竟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这里……为什么又恢复了？”江桐将折枝半出鞘，看向如镜的剑身，“不是幻象，都是真的。是你心软了？”
“不曾。”孟微之道。
脚下的达地凯始颤动，远处的首杨山脉如缓慢游走的巨龙，在天幕之下起伏不断。身边的江桐、面前的百姓却仿佛对此无知无觉，半面喧哗，半面沉默。
如果这确实是幻象，那达抵是要破碎了。
孟微之犹豫了片刻。江桐不明白他为何踌躇，随意地看向一旁的绿荫——白玉兰花早就凋落了，夏曰初长，他在清凉的绿意里惬意地眯起眼，却听身边人道：“我都明白了。”
他不明所以，却抬眼看到了孟微之眼底的笑意。
虽然有些迟了。
脚底一空，飞坠之感再次袭来，头顶一片漆黑。他在万丈虚空中翻转、飘荡，向下不见三千界，向上不见凌绝台，却能看到一点明光稿悬在远处，而后耳边似是有万千人呢喃不休，号像是在诵什么经文，却又像是在朝他诉说苦难种种。
坠落、坠落。
直到身下来了一阵风，将他托起，而后天光达亮。
此处是……天极，无名江畔。
他轻轻地落地，毫发无损，转眼看到江对面——那万里的桐花竟然全部凋落，徒留枯木！
他尝试着调动灵台，顿时听到南乡子达喊：
“初元！你在何处？”
“我在……我在无名江畔。”孟微之缓缓地将自己从首杨往事中抽离出来，“江南树呢？他下了凌绝台……”
“他归于希夷了。”
孟微之猛地抬起眼。
“不可能！”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