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示意宋知念看向床边的移动餐桌:“刚刚管家也把晚餐送来了,傅总用了餐就可以准备休息了。”
精神的疲惫同样会影响到身体的疲惫。
陈医生今天并不值班,他起身和宋知念道了别,关上了房门,将安静的室内留给了他们两人。
宋知念将移动的餐桌推到床边,才发现傅瑾承眉目紧锁,呼吸却悠长平稳、双手正合十的放在被单之上,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难怪呢,她刚和陈医生说话,他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知念笑笑,坐到了床边,手枕靠在床上,趴着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灵的痛苦,还是因为身体的痛苦,他的眉眼在熟睡之中仍然未曾松开,薄唇紧抿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宋知念将手搭在了他的眉间,顺着太阳穴按着他的眼周,将他紧蹙的眉眼松开。
她的动作很轻,但依然吵醒了傅瑾承。
他还有些半梦半醒,眼睑微阖着,像是有一层薄雾笼罩在他的眼中。
傅瑾承呢喃道:“念念……”
他想要去触碰宋知念,但是今天的精神和身体受到的冲击在这场短暂的睡眠之后完全侵蚀了他的身体。
傅瑾承的手动了动,身体轻颤,却还是没能抬起来。
“想要什么?”
宋知念见傅瑾承的身体颤动了下,她下意识地轻声问道:“想要吃饭?还是想要喝水?”
傅瑾承的上下唇都有些干燥,他的手现在连吸管都搭不上,吃饭也只能喊护工像给幼童一样来给他喂食。
但他并不想用餐,也并不想吃饭。
“都不想。”他的脑袋在白枕上摇了摇,嘴角像是勾着幻意的微笑:
“我想抱你。”傅瑾承的手在被单上艰难地挪啊挪,终于挪到了床边,他用手指勾住了她的衣物。
见宋知念似乎想说什么,傅瑾承补充道:
“我想像第一次拥抱你那样抱你。”
他们的第一次拥抱是在宋知念第一次独立完成一场活动的策划布置之后。
那时候宋知念还在大一,一直以来对自己能不能安排学长学姐来进行工作的宋知念一直都有些对自己的不自信。
即使林芸一直在旁边替她打气,这个活又是宋知念自己接下的,但在活动开展的前一周,宋知念还是陷入了焦虑的情绪之中。
她每天拉着林芸的手想逃离学校,甚至都开始幻想自己能冲个冷水澡靠发烧来逃避现实。
但是那一天还是来了。
那是学校团委策划的一场联合各个学院的团委的大型活动,宋知念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顶着黑眼圈到了会场。
活动开展没有宋知念预想的困难的算是顺利,即使中间有场务人员的卡壳,但在主持人的救场之下,一切也显得非常顺利。
活动结束之后,宋知念抱着林芸喜极而泣。
舞台搭得快,拆得也快,几乎就是在人群散场之后的一个小时,整个舞台都已经变成钢筋框架。
方才的热闹与现在地落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每一次活动的举办,似乎都像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狂欢结束了,而举办这场狂欢的人却总是在结束之后,才突然感到精神放松下的疲惫与空虚。
宋知念还有些不想离去,她干脆坐在旁边的花坛上,看着面前正在拆除的舞台。
她正发着发呆,用手指戳着脚边的石子,却在这时候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猛然抬起头。
旁边的工人还在拆除舞台,在那些拆下的幕布边,他站在旁边,正含着笑看着她。
“学长!”
宋知念跑到了他的面前,听到了他含笑的声音。
“知念,你做得很好。”
在下一刻,宋知念像是找到了依赖一般,突然抱住了他。
傅瑾承并没有推开她,她听到了他轻轻地叹息。
再然后,他张开了自己风衣,将她完完全全的,拥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温热的大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像是安抚,也像是鼓励。
“知念,辛苦了。”
曾经温热的大手此时却比她的还要冰凉,曾经能让她下意识依靠的身躯此时也已经躺在病榻之上。
他的笑虚
幻而又飘忽,就好像他所说的,也已经变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宋知念得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他想像曾经一样,能成为她怀抱依靠。
“那又不是做不到了。”
宋知念难得地固执了起来,她拉起他的手:“现在不也可以吗?”
傅瑾承嘴角勾起,眸光带着悲伤,却还是宠溺一样看着她。
不一样了。
他现在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