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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承不由得喃喃道。

  耳边还是持续不断的鸣叫,大脑也还在混乱,但是即使在混乱之中,傅瑾承还是能感受到,她捧起了自己的脸颊。

  她的手细腻温热,但和还在发烧的他的相比,却是让他的额头难得感受到了清凉之感。

  他被她抬起了脸。

  “你是变了很多,但这三年,所有人都变了。”

  傅瑾承听到了宋知念的声音,他看向她的眼眸,那里面有个小小的他。

  “可……”

  傅瑾承难得地想要反驳她的观点,他变了,傅祈安变了、顾书屿变了,但是她没有变。

  他做了那么多让她难过的事情,就是不想让她和他们一样改变。

  宋知念摇摇头,她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也变了的,傅瑾承。”

  因为曾经的失去、因为那些流言,她也变得患得患失,也变得小心翼翼。

  傅瑾承是侧躺的,听到这句话,他猛地按下了床头的升高键。

  体位的变化让他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模模糊糊之间,他将床铺调到了七十度左右的位置。

  傅瑾承的眼前从原本的漆黑,已经开始隐隐有些了白光。

  他像是试探性地向白光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这个高度让他眩晕,但是却可以让他多借用一些惯性的力量,让他更加轻松地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念念,都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满目哀道:“我从来都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

  他本来就不奢求她的原谅,本来就不奢求她还能爱他。

  傅瑾承已经分不清什么是躯体化,也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单纯的生理性问题。

  他的手没了力气,从她的脸颊上垂落,最后落于被褥之上。

  他还在看着她,那些彷徨、恐惧和疼痛,还未来得及遮掩,墨色的瞳孔之中,还有那些未曾散去的湿意。

  但他还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

  可在那一瞬间,瞬间的反胃还是涌上了他。

  傅瑾承脸色一变。

  猛地把宋知念往外推了一把。

  他的力气不大,更多的是依靠惯性。

  这次,又是情绪的变化又引发了呕吐。

  明明中午的饭食早已经在上一次呕吐之中吐了个干净,明明已经吐到近乎灼伤的干呕,却还是在不住地犯恶心。

  床边放着套了袋子的小桶,宋知念拿起桶,放到他床边。

  刚刚推开宋知念已经用完了他的力气,他只能无力地用手压着桶,发出阵阵干呕声。

  酸水呕吐出来,带着那股腥酸的腐味。

  傅瑾承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要让宋知念离他远一些,可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都被那股翻涌上来的胃酸冲乱了话语。

  他的眼眶泛红,眼角已经沾染上了生理性的泪。

  “阿承。”

  傅瑾承听到宋知念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他能感受到她的手正在自己的肩背上一阵阵抚摸着。

  那些温热的感触到了身体被冰封的区域的时候,就会完完全全地消失。

  “喝口水,漱下口。”宋知念将床边带着吸管的杯子递过去。

  傅瑾承侧过脸,就着吸管吸了几口,这才压下来那股酸意。

  “可以了,念念。”

  他松开桶,无力地躺回枕上,阖上双眸。

  生理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缓缓落下,在他的脸颊上只留下了一道水痕。

  “先不想这些了,好不好?”

  宋知念将那水桶放回床下,往床尾移了些。

  她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引发的傅瑾承的情绪变化。

  宋知念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语,她知道,她前面说的那些话,傅瑾承不可能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那又为什么,会这样呢?

  宋知念有些不解。

  他的呕吐、他的情绪,似乎是联系在一起的。

  她本来以为那是他的胃病,但是现在看看,可能更多的,是情绪。

  就像是情绪的外显,就像是……

  躯体化,吗?

  宋知念猛然想起这个在大学时候老师提过的词。

  顾书屿的那些欲言又止,似乎都有了答案。

  “可我没有办法不想。”

  他脸上似笑似哭:“我每天都看到这样的自己,我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自己。”

  他掀开被褥,露出自己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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