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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少游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软软地一撒娇,便也不再坚持。他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爱人纤薄的背。
“好啦,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花咏抬起头,用水润漂亮的眼睛盯住他:“盛先生,我很胆小的,以后别再说了。再说的话——”他顿了顿,突然恶狠狠道:“再说的话,我就去结扎。”
盛少游被他逗笑了,他很想接一句“那你去啊”,但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花咏真的会。
盛少游了解花咏,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青年人,只是表面纯良软糯,事实上,他是不择手段的小骗子,是顽固偏执的小疯子。
那年,盛少游在生下小花生后,突然大出血,情况十分不妙,三个小时内,医生下了四次病危通知。
他怀里这疯魔的小东西竟立马召集律师宣布了遗嘱,他看都不肯看刚出生的孩子一眼,临终托孤般把小花生托付给了沈文琅。
面对沈文琅“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自己养”的追问。
花咏平静地答:“盛先生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事后,听沈文琅复述这一段,盛少游既感动又无奈。
但其实,有另外一段对话,沈文琅没敢重复给他听。
“别说傻话!孩子还这么小!他是盛少游和你的孩子啊!花咏,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们都应该死。”花咏说,“他和我一起害死了盛先生。如果不是他身上流着一半盛先生的血,你以为我会让他活?”
面无表情盯着抢救灯的花咏像尊漂亮的雕塑。
他有限生机和人性好像跟着盛少游一起病危了,只剩下刀枪不入的冷。
“你一点都不爱你们的孩子吗?”
“爱的。”站在医院走廊上的花咏低下头,脸上显露出鲜明的痛苦:“不爱的话,盛先生会生气的。”
好在,命运最终对他不薄,盛少游鬼门关前走一遭最终还是留在了他身边。
从此之后,花了很久才学会哭泣的花咏,开始努力学习——“爱小花生”。
当小花生第一次奶声奶气叫他“父亲”,咧开刚长出乳牙的小嘴冲他笑的那一刻,花咏觉得自己学会了。
如今,三年过去,这个天天变着法子跟他作对的小东西,终于开始叫他既爱又恨。
有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东西,感觉实在奇妙。
更何况,那还是凝结着盛少游和他共同精血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
但,不要了。
弟弟或妹妹通通不再要。
花咏拒绝任何需要盛少游冒险的快乐。
他已经完全满足于现状,唯一希望的是......
他们能一直在一起,过完很长、很长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