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放心不下周宁,特意又和他嘱咐了句,“现在月份还小,重活什么的都不要做,省得伤到了身子。”
知道自己有孕的头两日,周宁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个啥事,小心了两天觉得和平日里也没啥不一样的,他该吃吃该动动的,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渐渐就觉得没啥不同。
沈临川过来叮嘱的时候,周宁不大认真地点了下头,“知道了,知道了。”
不怪他有点敷衍,实在是沈临川这两日说得太多次了,他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沈临川失笑了一声,之前还小心得跟揣了宝贝似的,现在又松懈了下来。
那日幸亏了周芳姐儿了,要不然他都不敢想后果。
沈临川眼底闪过一阵阴暗,“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和小花玩。”
周宁嗯了一声,也没问沈临川去哪了,不用想就知道去找周有成去了。
沈临川来祠堂的时候,两个汉子正蹲在墙角玩叶子牌呢,“你说这周有成怎么办呀,这样一直看着也不是个事呀。”
“谁知道呢,周大叔家那边现在人还没回来呢,谁知道怎么弄的。”
“我呸,这两日夜里还叫,吵得我头疼。”
“忍忍得了,都得罪不起。”
沈临川轻咳一声走了进来,两人赶紧站了起来,“沈举子来了。”
沈临川给行了个礼,“这两日辛苦二位兄弟了。”
两人赶紧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虽然发发牢骚,但这活儿该干干,沈临川从袖口摸了两角碎银子,“多谢二位兄弟为我家的事操心了,请二位兄弟喝点酒。”
沈临川出手大方,两人瞬间没了之前的牢骚,赶紧说道:“没有没有,也就看看人。”
沈临川想单独和周有成说说话就让人出去了,刚听见沈临川声音的时候周有成就已经怨毒地看了过来。
等沈临川走近了周有成反倒笑了两声,“沈临川。”
“沈临川哈哈哈,沈临川,都是你害我至此!”
“都怪周芳姐儿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若不是她拦着,我就能一刀杀了周宁了,你不是最宝贝那杀猪家的哥儿,不想你死,我想周宁死!”
“若是周宁死了,你这一辈子都痛不欲生,你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你!”
沈临川冷笑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对!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我为何不能回来。”
沈临川顺着周有成的话说,原来周有成把自己当成了和他一样,有两辈子的记忆,沈临川只是个外来者,这不是本书,是另一个世界。
周有成挣扎了起来,“若不是你先我一步回来了,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举人,举人哈哈哈,你竟然考中了举子,上辈子你分明回来了,冻死了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你改变了这一切!”
“那你呢,你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周有成望着透蓝的天,“我本该安稳一生的……”
沈临川嗤笑了一声,“你的安稳一生是踩在我爹和夫郎身上。”
“那又如何!你走了,周大死了,这周大家的东西都该是我的!若不是你跑了,周大怎么会死,周宁又怎么会死,你说啊!”
“所以我回来了。”
周有成呵呵笑了起来,“沈临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考中了秀才,若是没有考中那个秀才我是不是就不会和你争了。”
“我没有和你争。”
“你胡说!分明是你和我争周家的东西,和我争村里人的风光,为什么你越来越好,有了田庄有了仆从,我却什么都没有,都怪你,都怪你!”
周有成越说越快,“沈临川,你知道嘛,上辈子周宁也是死在这的,哈哈哈,是我把他给赶了出来,他生病了,病得厉害,你记得嘛,你也是死在这间破屋子里哈哈哈。”
沈临川还真不知道上辈子原身竟然也死了,他只知道原身跑了,后来就不知道了,周有成知道得比他还清楚……
等沈临川从祠堂里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周有成是真的疯了,两世的记忆让他怨恨不已,沈临川抬脚走了。
第二日周有成就被送到了衙门,这么大的事镇令无权管,又着人给送到了县府。
周老二胡彩云又想上门哭闹,被周芳姐儿给呵斥出去了,“周有成不中用了,再闹休想让我给你们养老!”
两人这才不敢上门来闹了,周芳姐儿躺在竹椅上晒太阳,“哎,完全是无妄之灾呀,都怪我要回来显摆,要是我不回来显摆何来这血光之灾呀。”
周宁也坐在一旁,默默给她端了点心,周芳姐儿不客气吃了起来。
周芳姐儿转念一想又觉得极为划算,一刀换了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沈临川读书那么好,钱大志说了,这明年考中了进士手拿把掐的事,到时候做了大官了,她家就有靠山了,还怕捞不到银子嘛。
这几日住在他大伯家,之前沈临川爱对自己冷脸,现在不也得敬着自己,莫名觉得心里舒爽了不少,周芳姐儿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有了沈临川这个大靠山,她在钱家的日子以后都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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