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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四皇子府门口也有人送礼,不过比起二皇子府的就少多了,被统一安排在道路一侧,并不影响行人通过。门子拿册子登记来访之人的姓名,收下拜帖和礼物,却不让他们进去。

  众人也不介意,他们中大部分本就没有见四皇子的资格,平时想送礼都送不到正主跟前,不过趁着年节聊表一下心意罢了。

  薛虯的马车从队伍后头驶过来,越过众人

  往前面走,直到在府门口停下,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憨憨,难道不知道四皇子最重规矩,连带他府上的下人也看不得不讲规矩之事吗?

  大家都在排队,就连户部侍郎府的人也不例外,这人是什么来头,难道不怕惹恼四皇子府的人吗?

  四皇子府的人不仅没恼,反而挤出一脸笑意,亲自拿着马凳过去,恭敬道:“薛大人来了,殿下正等着您呢!”

  薛虯冲他点点头,踩着马凳下了车,施施然往府内去了。

  外头的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难怪能进四皇子府!

  薛虯在书房见到四皇子,将手里捧着的匣子递给他,说道:“下臣给殿下拜年,祝殿下吉祥顺遂,万事胜意!”

  四皇子嘴角牵了牵,露出一点笑意:“也祝你事事顺心。”

  他伸手接过匣子,还有一点疑惑。薛虯办事向来周到,该有的礼节从来不少。拜年是需要带礼的,因着年前已经送过节礼,这拜年礼不必太过贵重,不拘是瓜果、点心或是美酒均可,只为表达对主家的问候与祝福。

  这匣子不大,显然装不下这些东西,不知里头是什么。

  他打开匣子,便见里面是整整齐齐一叠银票。

  四皇子:“……”

  薛虯微笑:“下臣想着,再没什么祝福比这个更真挚了。”

  四皇子:……这话倒不假。

  他把匣子合上,交给同样看呆了的齐忠,对薛虯说:“明日就开始上衙了,我的意思是近日便向父皇请旨,封你为户部员外郎。”

  薛虯诧异:“殿下何必这般着急?今年户部的账还没清,那查账与记账方法是否有下臣所说的成效尚未可知呢。”

  “虽还未清账,但这数月用你的记账和查账方法,办事的确便宜许多,这户部员外郎你当得。”四皇子摆摆手,“你不必多说了,只等着接旨便是。”

  薛虯:“是。”

  “还有一桩事,团哥儿过了年也六岁了,我打算叫他入学。”

  薛虯点头:“理应如此。”

  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四皇子跟他说这个做什么。

  四皇子瞥他一眼,说:“想叫你给他做个先生。”

  薛虯拿茶盏的手一顿:“我?”

  四皇子点头。

  薛虯:“……并非下臣妄自菲薄,只是小殿下贵为皇孙,自有名士大儒可以为师,何必要找下臣呢?”

  “你自有你的好处,你每每给团哥儿讲些故事,他都很喜欢听,回去了还与我和他母妃讲,过去许多日子还记得。”四皇子看着薛虯,说道,“能叫他学进去就是最好的,先生的学问深不深倒不要紧。况且你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学问并不差,教导团哥儿绰绰有余。”

  薛虯:“只怕下臣不通教导,耽误了小殿下。”

  若团哥儿只是普通皇孙,他自然不惧做个先生,但若四皇子未来能成功登顶,团哥儿便是大皇子,并且很可能是太子,那么对他的教育便很重要了。

  学问好不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团哥儿的思想。他可以受薛虯影响对世事有不同的看法,但决不能与主流思想背道而驰,否则他必将孤立无援,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四皇子听明白薛虯的意思,与他对视良久,这才缓缓道:“那也罢了,我再请一位名儒与你一同教导他。”

  薛虯这才放心,拱手道:“殿下英明!”

  *

  却说过完年,贾母便催着黛玉回去。

  黛玉并不想回去,她在林家自由自在,比在贾家强得多。但是外祖母一再催促,黛玉也不好拒绝,只得回去了。

  回去后先去给贾母请安,贾母拉着她好一番亲香,又怨黛玉不时常回来探望。

  王熙凤笑着说:“老祖宗不知道,妹妹如今可能干着呢,林家没个主事的人,一应都要妹妹挂心,哪里能得空?”

  “那也罢了,只是日后可不许离开外祖母那么久了!”贾母拉着黛玉的手说。

  黛玉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没什么波动。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坐下歇息一会儿,三春姐妹便来了。黛玉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正想着你们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三春姐妹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迎春原就胆小怯懦,如今更是畏缩,总觉得旁人在笑话她,越发谨慎怕事,一个字不肯多说,一件事不肯多做,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探春则是越发要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仿佛这样抵消那件事的影响,更加受尊重一些。

  惜春则是更加清冷了。其实她年纪尚小,此事原与她干系不大,外人说起来也多是迎春和探春。但惜春的变化却是最大的,每日除了念书和画画,对什么都不敢兴趣,除了几个姐妹,也很少与人说话,好像多看这些人一眼,都能去她半条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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