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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是我们该给主家的赔偿。我都好久没填饱肚子过了,我不想种田了,我想去打渔,可我打渔也不会,还是只能回来种田。”

  “我婆娘早走了,她就跟了个会打渔的,那家人好,有多的小鱼会送到我家里来,他和我婆娘……啊,不是,是……是他和他婆娘养着我,我实在……实在……”

  说到悲苦处,四下泣声渐起。

  他们不想做农民也不行啊,不会经商也不会渔猎,更没有其他谋生手段,一些体力活倒是能做,但体力活也不是天天都有,不够稳定,更做不到三年一开张,开张吃三年。

  陆安静静听着,又和他们聊了一阵子,大致清楚了他们的情况。

  然后,陆安说:“关于租子,我也不乱改了,按旧例来。”

  老者一听,急慌忙就说:“好好好!按旧例来就好!”

  至少按旧例,他们勉强也能活,他们怕就怕新主家要改租子,改成六四分,或者七三分。如果是这样子,他们也只能苍白着过了。

  陆安又道:“至于赋税,这是我该付的钱财,断没有让你们来出的道理。你们来给我做佃户,不就图一个不用交税,不用服劳役么?”

  ——佃户确实不用服劳役了,但仅限于官方的劳役,有一些黑心肝的地主,经常要求佃户给自己干一些活,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劳役?

  “还有那种粮,既然我要粮食收成,你们也要粮食收成,种粮就该一边出一份,你们认为呢?”

  众农人一听到不用提前扣除赋税,眼睛已是直愣愣的盯着陆安了,再听到种粮的钱,陆安愿意承担一半的话,他们更是觉得自己此刻像是生活在梦里,双眼越来越模糊:“真、真的吗?”

  “真的。”陆安点头。随后又告知他们,像那种变着法儿试图多拿走一些粮食的事情,她不会做,也不屑于做。

  “以后该用什么标准容量的斗,就用什么斗,绝不会再出现大斗量粮这样的事。”

  简简单单一句话,在农人们心里比演讲还要精彩。他们不间断地,翻来覆去地表达自己的感激:“谢谢,郎君,多谢,你人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少拿几升米,对他们来说,就是救了一条命!

  天神一定要保佑他们这新主家没灾没病!没灾没病啊!

  他们还想要跪下叩首。

  陆安挺干脆地说:“别跪,别叩首,不然加租子。”

  唬得农人们一时间又不敢跪了,只是日后和其他村子里的农人谈到他们这位新主家时,止不住那万分感激的话语。

  谈话慢慢结束了,眼瞧着郎君要走了,有农人连忙开口问:“郎君姓甚名甚,家住哪儿,我们以后去哪寻郎君付租子?”

  陆安说了自己的大名。后面的地址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面前的农人眼睛瞪得铜铃大:“陆、陆安?郎君你是那个姓陆的九郎君?是那个赶走巫祝的九郎君?”

  陆安点头:“是我。”

  随后,陆安就听到了排山倒海般地欢呼声。

  还有人说:“早知道是九郎君,我就不害怕了!”

  “九郎君是好人啊!还有大本事!听说考上了解元呢!”

  “解元是甚么东西哦!”

  “我听我儿说,就是第一!”

  “哎呀,九郎君是第一呢。”

  “九郎君人聪明,心肠还好。我跟你们说,要不是九郎君派来的那些学生,我都不知道生了病要吃药才能快些下地干活,吃符水没用!”

  “九郎君还不收我们的钱!说是什么……义诊?我也不知道这个是啥,反正没要我钱。”

  陆安确实让陆沂舟他们去乡间和村子里行义诊,为的就是驱除之前巫祝留下来的不良影响,用看病吃药来取代之前看病喝符水的情况。

  ——陆安在乡间的名声就是这么兴起的。

  陆沂舟几人是陆家人,他们眼里,陆安也是陆家人,自然会不遗余力地为她营造名声。

  *

  医学兴起了,药铺才会多,药铺多了,收的药材才会多。

  陆安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先从她这些佃户开始,让他们记住一些药材的图画,记住那些外形,闲时可以上山采药,卖给药铺,这样也是一笔收入。

  而其他百姓看到这方法有效,自然而然就会去学。

  虽说不是什么大钱,但好歹逢年过节能多扯一尺布做新衣服,能舍得给家里的饭菜放油放盐了。

  ……

  陆安和梁章走在路上时,便粗略地说完了自己第一次见那些农人的情况。

  陆安的情绪已然平静,但梁章却觉心闷了:“亩产少成这样子,便是不需要交租子,也不够他们吃用。说来可笑,先生,我自觉自己已经过得很苦了,未曾想还有人家能过得那么苦。我生长于房州,那么多年,我都没想过去问问房州水田的亩产。”

  陆安说:“我也是有了田地才去了解的。”

  梁章摇摇头:“先生谦虚了,我相信以先生的未雨绸缪,就算手中无田,也必然会去了解亩产多少,好方便日后治国。正如先生你要卖豆油,便先一步把豆子的产量、出油的多少、人力的佣钱……这些细碎东西都了解过了,才制定了最合适的豆油价格。”

  说到这里,梁章笑了一下:“此乃先生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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