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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口凉气,试图寻找海棠的芬香。

  张怀瑾数了数地上掉落的叶子,继续朝着那个不知是喜是忧的地方走去。

  进了露落园,张怀瑾拜见了苏珏,那个亦师亦父的人。

  这一个月来,苏珏看着消瘦了不少,眉眼间尽是沧桑,而张怀瑾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这个一直以来被自己依靠的男人。

  说真的,一开始张怀瑾内心还是有些惧怕和仇恨的。

  惧怕与仇恨不没有原因的,他杀了他的父亲。

  可他的父亲也曾“杀”了他。

  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太多太深,他也不知该如何。

  也许是因为苏珏每次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惆怅中带着无奈,而以张怀瑾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即使经历再多,也无法完全明白其中滋味。

  毕竟他的童年还算明媚,若不是突遭变故,他大抵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世道险恶。

  “怀瑾,最近很累吧。”苏珏先是打破了寂静。

  “我不累,这都是怀瑾应做的。”张怀瑾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两句。

  苏珏勾了勾嘴角,他拿来了一盘点心,招呼着张怀瑾吃下。

  张怀瑾道了谢,轻轻从盒里拿出了一小块,几乎是最不起眼的那块,放在了嘴里。

  吃完了,也不再拿了。

  而此时,苏珏心中满是感慨。

  果然,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自己。

  不知何时张怀瑾能和小苏元一样,放肆地去吃点心。

  每次他看着空了的点心盒,苏珏都会宠溺地在小苏元耳边悄悄说道,“小苏元,下不为例……”

  那一瞬间,小苏元的笑容虽是腼腆,但却无比真挚,努力地点了点头。

  而如今同样的点心,同样的食盒,张怀瑾却在自己面前循例吃了一块,亦近亦远。

  “怀瑾最近教你的东西,可有什么不懂不明之处?”

  苏珏叹了口气,开始转移话题。

  张怀瑾摇了摇头。

  “那怀瑾可学到了些什么?”

  张怀瑾想了想,一拱手,说道,“先生,我最喜欢的是先生的那句‘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怀瑾觉得,所谓君子,莫过于此。”

  听到如此纯善的答复,苏珏甚是欣慰,“很好,那么,还有吗?”

  张怀瑾手掌微微出汗,略有紧张,“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还有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水能覆舟。”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怀瑾认为,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而社稷则是以天下人为本而生,所以君王,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苏珏双目炯炯,不知望向何处,好似看不见尽头一般,而耳边却回响起往日与楚越之间的过往。

  他们都来自新元纪,信仰想法一脉相承。

  来到此方时空后,他们经常翻阅自己誊写的书册。

  某一日他拿起《孟子》,楚越坐在他旁边侃侃而谈,“虽然西楚仍算稳健,但比起前朝,无论文武,都有所落差。

  我觉得与楚云轩这些年的治理有很大的关系。

  正所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朝纲不以天下人为本,那何来天下人的天下这一说。

  所以,我认为若要百姓安稳,天下太平必要清理朝纲,污秽之处一概不留,奈何楚云轩并不是这样的君主。”

  今夜听得张怀瑾此言,苏珏不由得失神。

  他的目光温和而深邃,其中复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怀瑾,你说的很好,很好,只是……”

  苏珏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只是什么?”

  听到张怀瑾继续问道,苏珏故而答道,“只是有些话只能先放在心里。”

  张怀瑾似懂非懂,却也不知不该再问下去。

  夜已深重,张怀瑾吃完点心,又领了课业便行礼问安准备回房。

  苏珏自然应允。

  待张怀瑾离开,苏珏继续伏案执笔。

  楚云轩虽有意下旨赐婚,但到底是哪位宗室女还未知晓。

  为保万全,苏珏将西楚宗室女的名单看了又看,这些女孩子虽都是世家女,但大多并无封诰。

  这里面,便只有楚宗正的孙女莅阳郡主与李明月年岁相当,出身匹配。

  所以苏珏笃定这位莅阳郡主十有八九便是楚云轩赐婚的对象。

  长夜漫漫,他还有时间去细细思考该如何帮李明月破局。

  他们自己已有了对策,但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比如,这位莅阳郡主的想法。

  ……

  翌日一早,十二楼里是一阵鸡飞狗跳。

  当然,鸡飞是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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