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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迟缓了几分,再看向一旁的林宸,起身回礼间说不出的英姿焕发。

  楚云轩又随意问了林宸几个问题,他都一一回答。

  趁着这个空挡,苏珏看向王大人的眼神很是复杂,他也不曾想到王大人会输的如此唏嘘。

  或许今日真多了些运气。

  又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失了本心。

  无论如何,如今结果摆在眼前,苏珏没忘今日的目的还未完成,于是他再次俯身行礼,然后等着楚云轩的答复。

  “陛下承诺一言九鼎,既然是林宸公子赢了,还请陛下兑现方才的承诺,让那些女学生们进来辩上一辩。”

  “这是自然。”

  出乎意外,楚云轩应的很爽快,他看向苏珏的目光尽是玩味。

  “但寡人也有一个要求。”

  “陛下但说无妨。”

  “苏卿,你是中正,也该拿出才学让诸位学子们看看,也让他们长长见识。”

  如此,底下的学子又将焦点放在苏珏的身上。

  这人到底只是说的好听,到底有几分真本事还不一定,别是虚张声势,沽名钓誉就好。

  苏珏略一思考,虽觉得有些蹊跷,却也应承了下来。

  “还请陛下示下。”苏珏微微躬身。

  “就作一篇关于治国的吧,不拘什么形式。”

  楚云轩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补充道,“苏卿博览群书,无所不知,不如好好写一写前朝北燕的兴盛与衰败,也正好给本朝的各位警个醒。”

  此言一出,众人心思各异。

  这作的好与不好,都是险之又险。

  陛下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就在众人多加揣测之时,李书珩与韩闻瑾都为苏珏暗暗担心。

  他们低头浅饮了口清酒,试图压下这一丝不安。

  苏珏却不见一丝的慌乱,连笔纸都不用,略一思索,直接开口吟了出来:

  “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耶?

  原北燕高祖皇帝之所以得天下,与其后来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高祖将终,以赐太宗宝剑而告之曰:“吾儿敬听,治国如治家,民以为本,德法相彰,君臣一意,文武并重,今日与尔此剑,尔其无忘乃父之志!”

  太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治国用兵,无不精良。

  不出十年,仇雠已灭,天下安定,四海臣服。

  及至太宗身崩,入于太庙,还剑与先王,而告以成功。

  此后数百年,北燕内外皆安,黎民福康,国库丰盈,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

  然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奸佞之祸竟起,天子身死,朝廷纷乱,一夫夜呼,乱者四应。

  建安仓皇登位,掌杀伐,血叛臣,收复失地,亦可称其中兴。

  待建安崩,幼子继位,内忧外患又起,有心救国,无力回天。

  国之将亡,必有圣贤。

  是以青州有紫薇,招贤纳才,尽得民心。

  末帝合诸臣未及见,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

  至于誓天禅位,泣下沾襟,何其衰也!

  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尚书》谓之曰:“满招损,谦得益。”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民心尽失无力回天,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北燕也哉!

  贞平二年春,作此《北燕亡国论》……”

  清朗的尾音在集英殿中久久回响,可谓是余音绕梁。

  众人一时无声,但见苏珏一身月白,衣摆上的海棠活色生香,他负着手,流觞曲水中,是清冷冷一身风骨。

  果真是世所罕有。

  ……

  漠北连天朔,南境落日圆。

  胡人侵扰接连不断,西楚便一直陈兵备战。

  “启禀楚大人,金元鼎选了经卌岭的路。”

  楚越略一点头,面露担忧,并看向身后的地图,“看来他们这次准备充分,不介意与我们多打几场。”

  “但胡人之前一直与我们相安无事,怎么突然与我们交手呢……”

  楚越垂下眸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她旁边的守将才道:“莫不是临时起了兵戈之念?”

  “不像。”楚越摇了摇头。

  “金元鼎多次出兵侵扰,看着大动干戈,实际却是虚张声势,一时倒看不明白他们胡国所求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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