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侯今天提出分家,并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想着要分家。
他深知妻子只愿过清净日子,所以之前想用些小钱,给妻女买了一份清净。
但现在他们的贪心,已经开始伤害到妻女了,那就干脆将他们扫地出门。
所以今天他说分家,就必须一分到底。
广阳侯对于丁氏的威胁,冷笑一声,吩咐院内的护卫。
“去两个人,到坊市上的棺材铺,抬一口上好的棺材,陪着老夫人一起去大理寺门前,待她撞柱后,为老夫人收尸!”
广阳侯今天的所言所行,安逸风十分赞同,且很支持他的父亲。
而林夫人更是激动的再次觉得,自己果然没有嫁错人。
安芷若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没想到,父亲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相信换做任何一位家主,也不会为了妻女,舍弃家族利益
父亲的做法,也让她也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情感,虽然难得。但这才是人应该追求的东西,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情感,人才会变得鲜活,变得有了灵魂。
而名声、财富、地位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人而服务的,人不应该反过来做它们的奴隶。
经过今天这一事,安芷若才终于明白,前世司徒晨为什么不爱她。
那个男人从骨子里,就把权利看得比感情重要,所以他们自始至终就不是一类人。
难怪两人前世刚结为夫妻时,还有些交流,但渐渐地,司徒晨竟是连一句话也不跟她说了。
安芷若跟司徒晨谈感情,就如同在恶狼面前放青草,他丝毫不会感兴趣。
而司徒晨跟安芷若谈利益得失,也如同在兔子面前放骨头,她也丝毫不感兴趣。
安芷若也是在这一刻,彻底释然了,她感觉自己现在,才是真正的放下了司徒晨。
她觉得司徒晨这样的人,即使各方面条件再优越,也不值得她去爱。那个男人的内心太匮乏,永远不会给她回应同等的爱。
安芷若这一世,一定要找个父兄这样疼爱妻女的男人。哪怕一穷极一生也无法找到,那她也要宁缺毋滥!
丁氏没想到,她以死相逼都没能奏效,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广阳侯更是无心与他们多做纠缠,立刻唤来府兵,将各房的人,全部都押解回去。
并让府兵看着他们,在离府前不许各房人随意走动。要将他们,一直看管到明天搬出广阳侯府为止。
众人又是一阵哭天抢地,广阳侯丝毫没有要去理会的意思。只命人唤来府医,赶紧为安芷若脸上身上的伤口上药。
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安芷若这一晚却睡得格外安心。
而且一宿都没有梦到前世的事,仿佛心中的不甘和怨怼。都在父亲护在她身前那一刻,岿然消散了。
第二日,安芷若就顶着脸上那道醒目的抓伤,去了学院。
司徒晨因为离他最近,所以第一个发现了她脸上的伤痕。男人立刻眸色一冷,伸手捏住了安芷若的下巴。
将她的小脸儿掰转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而后问道:“谁抓伤你了?”
司徒晨看见她不光脸上有一道抓痕,小臂在晃动间,隐约也能在袖口处看到抓伤。
安芷若知道司徒辰这是在关心自己,于是也没想隐瞒他,毫不隐瞒地说道:
“是被我大伯母抓伤的,家中几位堂兄的差事,都被秦家子弟给顶替了。
所以几房婶娘联合继老夫人,逼我给你做妾,就为了换回镇北王府的利益。
我父亲气得要将几位堂兄充军,大伯母发了疯,就冲上来要抓挠我的母亲,我这伤是为护母亲挡下的。”
一听到秦家顶替了安家的差事,司徒晨心里就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最近他也听说一些秦家的作为,清风也与他禀报过数次,说秦家最近诸多行事,都是打着镇北王府的旗号。
司徒晨没想到安芷若受的伤,竟然与他有关,但更让他诧异的是,今天安芷若与他交流时的态度。
小姑娘今天看他时眼神非常清澈,再也没有那种哀怨又留恋的复杂神情。
但司徒晨的内心,却好似陡然空了,不仅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他在安芷若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隐约觉得安芷若身上,还发生了其他事,使小丫头仿佛在一夜间,收回了对他的所有感情。
他漠然地松开捏着安芷若下巴的手,话中带着点承诺意味着说道:“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尽快给你……们广阳侯府一个交代。”
可安芷若却无所谓地摇摇头道:“世子不必操心,我知此事与你没有关系,另外,万事还有我父兄在呢,他们自会替小女安排好一切。
世子也不要因为安家的事,与秦姑娘闹龃龉,既然决定娶她,就好好对人家,切莫辜负了秦姑娘。
人生最可贵的,不是一生做成多少事,而是在临闭眼时,能够俯仰无愧,不留遗憾。
安芷若真诚的劝告,仿佛直击灵魂深处,深深震撼着司徒晨。
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与安芷若的前世纠葛,最让他无法释怀的,不正是那无法挽回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