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商务车的远光灯已刺破灌木丛,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赖诗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喉咙发紧:“如果被抓住...这些证据会被销毁。”
“不会的。”郝宇轩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渗进来,“你手机里有加密云盘,对吗?”他指腹摩挲她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他们交往一周年时,他亲手设计的,戒圈内侧刻着云盘密码。
赖诗瑶猛地抬头。
郝逸辰已经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输入一串数字:“我黑了他们的信号屏蔽器,现在有三格4G。”他把手机塞进她手里,“发给张教授,那个总在文化论坛替你说话的老头,他手机里有防追踪软件。”
远处传来车门开合的声音,至少十个人的脚步声踩着积雪逼近。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
赖诗瑶的手指在屏幕上发抖,逐条拍摄证据时,镜头都在晃。
郝宇轩替她稳住手腕,体温透过毛衣袖口传过来:“慢慢来,我们给你计时。”郝逸辰则背对着声源站着,脊梁挺得像把剑,嘴里哼着她最爱的那首《月光》——那是他为她写的歌,此刻成了最稳的节拍器。
“发送成功。”手机提示音响起的瞬间,赖诗瑶膝盖一软。
郝逸辰立刻扶住她,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做得好,我们的小英雄。”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在围巾里,“现在该我们跑了。”
但他们刚冲进排水渠,身后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财团的领头人站在月光下,皮靴踩着她方才掉落的信纸,嘴角勾着冷笑:“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他身后的保镖举着电击棒,蓝光在雪地里滋滋作响。
那蓝光仿佛是恶魔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郝宇轩将赖诗瑶护在身后,郝逸辰站在另一侧,两人背靠背,像两堵墙。
赖诗瑶看着他们紧绷的肩线,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她被校园霸凌躲在楼梯间,也是这样两堵墙挡在她面前——一个递来温热的姜茶,一个替她擦掉脸上的墨水。
原来十年过去,他们依然是她的盾。
“看来要动真格了。”郝逸辰活动了下手腕,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
他是娱乐圈出了名的“温柔贵公子”,可没人知道他曾在泰国跟拳王学过三个月泰拳——为的是“能在瑶瑶需要时,多撑三分钟”。
就在保镖们逼近的刹那,山脚下突然亮起一片红蓝警灯。
张教授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带着点中气十足的颤抖:“跨国文物盗窃案专案组在此!所有人不许动!”
财团领头人的脸瞬间煞白。
赖诗瑶看着警察冲上来铐住那些人,看着张教授举着她发的证据复印件朝她跑来,突然就哭了。
郝逸辰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反把自己脸上蹭了道黑;郝宇轩则低头吻她发顶,喉结滚动着说:“没事了,都结束了。”
后来的事像一场梦。
文物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那些压在文件里的罪证被投影在大屏幕上;茶马古道申遗办公室的电话被记者打爆,主任握着赖诗瑶的手说“多亏你”;甚至她的身世——那个从小被遗弃的秘密,也在调查中浮出水面——原来她是茶马古道最后一代马帮头人的外孙女,那些被偷的文物里,有半幅她外婆绣的茶幡。
“所以你看。”郝逸辰举着那半幅茶幡,在博物馆的展柜前冲她笑,“你从来都不是无根的浮萍。”郝宇轩则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不管你是谁,你都是赖诗瑶,是我们的光。”
人群中不知谁鼓起掌,接着是一片掌声。
赖诗瑶看着玻璃展柜里的茶幡,又看看左右两张熟悉的脸,突然觉得那些年受过的苦,都成了此刻幸福的注脚。
但生活总留着小尾巴。
申遗成功那晚,三人在马帮驿站的老茶树下喝茶,郝宇轩翻着一本旧账册突然顿住:“瑶瑶,你看这个——”他指着账册最后一页的批注,“‘密档藏于青狮岩第三块砖下’。”
月光透过老茶树的枝桠洒下来,在账册上投下斑驳的影。
赖诗瑶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郝逸辰凑过来看,指尖点着那行字笑:“看来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