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峰面露难色,光禄寺卿皮笑肉不笑:“南大人可是有难处?”
众所周知,如今的肖世子妃是他南峰刚刚从庄子里接回的大女儿,要南絮登门诊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南峰之所以做出如此为难的模样,想必是仗着自己的女儿即将获封郡主,这才这般目中无人吧。
瞧见光禄寺卿那紧锁的眉头,南峰知道他定是误会了自己。
要知道如今的丞相夫人可是光禄寺卿的亲妹妹,要是她在丞相枕边说自己是如何轻视于她的亲兄长,后果将不堪设想。
迫于无奈,他脸上挂上一抹略有些勉强的笑意,“怎么会,小女定会登门为贵公子诊治。”
“如此,下官便先在此谢过南大人了。”光禄寺卿爽朗一笑,随后站回自己的位置。
这时,众人已从震惊中回过神。
对于平渊侯的请求和提议,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肖世子妃有此医术,侯爷又愿以毕生军功报答,这也不失为一件美谈。”
“胡闹,自古只有亲王之女才可封为郡主,若是平渊侯为自己的女儿所求也就罢了,可那肖世子妃是个从乡下来京的泥腿子,若封她为郡主,只怕难以服众。”
“这是侯爷用毕生军功所换,需要什么服众,你若有此功勋,也大可前去为子女求封。”
“若人人都以功勋交换,这北庸岂不是乱了套?”
“若人人都有此军功?你莫不是在说笑,我朝有此功勋者不过三五人,他们哪个不是为了北庸出生入死,马革裹尸,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扫地一般简单,谁人都可以做到。”
眼看朝臣已经起争执,皇帝厉喝一声:“够了,此事朕会慎重考虑,平渊侯留下,其他人散朝去吧。”
御书房内。
皇帝拉着平渊侯的手上下仔细观察,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好好好,没事就好。”
许家满门忠烈,子嗣虽多,可除了许赋年兄妹二人,其余皆已为国牺牲。
八年前,许赋年身受重伤,久寻不到。
那时,他和皇后心急如焚,夜不能寐,好在上苍保佑,许赋年终于平安归来。
遗憾的是他虽平安归来,却毁去一身武艺,甚至再也无法站起。
太医断言他此生恢复无望,寿命也所剩无多。
这件事一直是他藏在心中的结,怎么都无法解开。
没想到......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能够重新站起,手握刀剑,真是太好了。
思及许赋年所求之事,皇帝面露愧色,“并非朕不应允,实是此事争议过大,需得从长计议。”
“皇上无需为难,此事微臣明白,之所以提及此事也只是想要宣告众人,平渊侯府将是她南絮的后盾。”
平渊侯眼底拢了一层暗色,周身氤氲着危险的气息。
自天机追杀令一出,他便动用自己的能力去调查南絮的过去。
这不查不知道,南絮过去的十六年简直可以用颠沛流离来形容。
很难想象,一个出身名门贵族的官家千金竟会过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日子。
出生以后连名字都没取就被送往百里外的庄子,十六年来从未关心过她的死活。
因为南家的轻视,庄子里的人也渐渐意识到了南絮的身份不再尊贵。
在很小很小的年岁,南絮便被庄子里的人来回使唤,故意磋磨。
甚至在她十岁那年将她赶出庄子,任年幼的她带着更加年幼的婢女走入深山自生自灭。
他真的很心疼那个孩子,若她降生在平渊侯府,当是受尽万般宠爱的掌上明珠。
可惜老天没长眼,那么好的孩子任人糟践,而渴望有一个孩子的平渊侯府却始终无所出。
从御书房离开,许赋年来到凤仪宫。
许皇后已等了他许久,见他到来便立即起身,“兄长,今日你未免莽撞了些。”
若郡主之位是那么好求的,早就在南絮治好兄长的那一日,她就会向圣上提及此事。
可朝堂之上势力错综复杂,而稳定这一复杂关系的正是家中女子,因此他们怎会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南絮凌驾于众多女子之上。
“我知道为南絮请封必会历经一波三折,但我不会退缩,这是平渊侯府欠她的。”
若南絮只是单纯救治了他,给予金银财宝也可当做酬谢。
可久寻不着的七星草是南絮带来的,没有那半株七星草,他或许活不到如今。
所以平渊侯府欠南絮的不仅仅是一份酬金,而是他平渊侯的一条性命。
许皇后忧心忡忡地坐下,“那孩子我看着便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