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妃与靖安公主说话,靖安问:“冽王有何事?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和太妃笑盈盈地:“天热,他不肯吃饭。刚才骂他了,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回头哀家还得叫你皇兄骂他。”
静安公主明白,人家不肯和自己说实话呢。
她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狠毒的话,起身告辞。和太妃亲自送她出了大殿,这才和老嬷嬷回去。
静安公主回了太后那里,太后歪在软塌上,小宫女拿着剪刀帮她剪脚指甲。看到靖安公主进来,太后微微抬了抬眼皮:“来了。”
靖安公主和颜悦色笑道:“牡丹盛开,特意采了两朵给母后插瓶。”
太后点头:“可去了德妃那里?她在干什么?”
废太子之后,太后和皇后就看德妃不顺眼了。
想想也对,废太子是她们的人,而太子是德妃的儿子。德妃的儿子将来做了皇帝,还能有她们什么好处?
太后日日叫德妃来立规矩,皇后也对德妃冷嘲热讽,就差扑过去扇德妃的耳光了。奈何德妃就和水一样,根本不反抗,软得就像一根草。偏偏她还不和裕康帝告状,受了委屈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让太后和皇后都拿她没办法。
她们就希望德妃闹腾起来,这样她们好找机会抹黑太子。
她们依旧希望,让废太子重新上台。
“德妃忙着熬制皂液,做鲜花香皂。还说赶时间,做一百块香皂出来分给大家。”
太后:“现在就开始收买人心,狡诈。谁能走到最后一步,还不知道呢。”
静安但笑不语。
新安死了,阿荷死了,太后戾气很重,看谁都不顺眼。
“行了,哀家没事,你回去吧。没事儿别总是进宫,好好经营你家才是正经。”
静安低头说道:“是,母后。”
她带着宫女们出了太后大殿,往宫外而去。
前面恰好一队太监和宫女抬着步撵,靖安公主顿住脚步,并不追赶,反而静静等着那步撵绕了个弯。
这是裕康帝的步撵。
“去,打听一下皇上去哪儿?”
没多久,宫女回来:“公主,皇上去利群宫。”
利群宫,就是废太子的寝宫。
靖安公主站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出宫。”
废太子已然不成气候,她不会趟浑水。想知道消息,她的人自然会打听出来。
裕康帝几乎是悲愤的。他愤怒得简直要死一死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
这都是为什么?
就在刚才,大理寺卿甘宁递了折子,是废太子的罪证。
是两个乞丐的证词。
废太子屠杀乞丐,火烧李公宅邸,出卖考卷,收受贿赂,仅仅是这几项罪名,废太子都要死十次不止。
他是嫡长子,如果他不出错,将来的大周就是他的。
他为何要作死?
参与春闱案的主考、副主考和举人都被砍了脑袋,只剩下废太子一人还活着。
再不处理,他无法面对大周子民。
到了利群宫,宫人纷纷下跪,裕康帝脚下不停,快步进了宫殿。
废太子正在喝酒,喝得微醺。
他双目迷离,搂着个女人灌她喝酒。忽然殿内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他抬头一看,裕康帝脸色铁青站在门口。
“逆子。”
薛茂疆吓得推开女人,跪在地上:“父皇。”
他双膝前行,“父皇,孩儿知道错了,求父皇放孩儿出去。孩儿总是闷在这宫殿里不能出去,孩儿难受。”
他抱着裕康帝的大腿,两眼湿润:“父皇,孩儿错了。”
这是裕康帝的第一个孩子,当初刚刚生下来的时候,裕康帝很疼爱他。
他哄他,抱他,甚至还陪他睡觉。
怎么孩子长大了,就变得这么不知道轻重?
裕康帝半垂着眼皮看薛茂疆,“薛茂疆,你错在何处?”
薛茂疆哭诉道:“孩儿不该舞弊,不该出卖考题。都是孩儿一时间鬼迷心窍。孩儿知道大周需要银钱补给百姓,奈何长年战乱,国库空虚。所以才想到从那些举人手里弄些银钱补给国库……”
裕康帝闭了闭眼睛,“还在狡辩?朕问你,你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
从东宫里头搜出来巨额银票,总数高达一千多万。
不用想也知道,薛辟疆从民间敛财,已经到了可耻的地步。废太子府里搜查出来的账本上都有详细记录,这些银钱,都是各地富户和乡绅拿来买名声买爵位的。
薛茂疆哭诉:“孩儿一心为国,孩儿知道父皇想强军,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父皇,孩儿是为了父皇为了大周啊父皇。”
他哭得泪流满面,但是裕康帝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