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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只冰冷的眼往下探看。

  谭皓阳抬头看看, 一把把他拉进董事长办公室。

  江一眠趴在他怀里, 支支吾吾:“我听说开会的时候, 姓冯的……还有……”发现怎么说都不妥,“总之,你跟我说嘛,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讲的。”

  谭皓阳却只觉厌烦,连带看见他那张漂亮的脸,都显得格外无趣。

  他忽然换了副懒洋洋的声气:“对了, 确实有件事要跟你讲。”

  江一眠攀住他的脖子,试图安慰失意的男朋友:“你说。”

  谭皓阳笑了笑:“其实我看咱们俩也差不多了,要不然分手吧?”

  江一眠怔在原地,仿佛不能理解中文:“你说什么?”

  谭皓阳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啊,到了该分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分了,让记忆停留在最好的时候。不然等激情耗尽再分开,大家又吵架,脸上又闹得难看,不也挺没意思的?”

  江一眠像盯怪物一样盯着他:“谭皓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又来了。

  有瞬间,谭皓阳有种像赶虫子一样挥挥手的冲动,但忍住了。只有暧昧期是他对一个人最好、最真心的时候,可惜每到结束时,又无一例外,不得不再走一遍这样令人生厌的过场。

  质问、争吵、对峙,歇斯底里,情感特别丰富者,则还加一场哭天抹泪。

  他所有能交往下去的对象,要么是一夜露水,要么是只图他跟他当个床伴,活好不黏人。

  但凡动一点认真的念头,都有机会见识他的翻脸如翻书,打得再火热,也能说散就散。

  最后只能认下事实,他谭皓阳就是这样的人,字典里没有“不舍得”三个字。

  谭皓阳按捺住情绪,但想起之前跟冯敛臣闹掰那一回,隐约还是有点懊悔的,不想再闹成那个样子:“这样吧,你还想要点什么,一次性想好,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尽量满足你。”

  他自诩不是个薄情的情人,江一眠却没领这个情,突然气不过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谭皓阳愣住了,江一眠也是一时冲动,惊恐地瞪他,谭皓阳回过神,眼神阴沉得狠。

  *

  冯敛臣回到设计总监办公室时,谭仕章正在打电话,声音平稳,眼神冷肃。他收了线,回头看到冯敛臣,从椅子上拎起西装外套,匆匆交代了声“我下午有事”就要出去。

  一只脚踏出门口之前,这次谭仕章想起来跟他多解释一句:“黄董请吃饭。”

  “要叫司机吗?”冯敛臣问。

  “已经在底下了。还有姑姑和谭皓阳一起——低调一点,不要透漏我们去哪。”

  即便他不吩咐,冯敛臣也不可能多说半个字。他也心中有数,董事长的头衔花落谁家,对外是集团的大事,对内也是谭家的家事。黄家是世交之家,说到底,黄大钧现在要以长辈的身份和立场出面,居中调解,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外人是插不上嘴的。

  只想一想这所谓“请吃饭”的场面,都觉氛围不会比一场鸿门宴轻松。

  目送谭仕章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冯敛臣坐下照常处理工作。

  诚如预言,这个黑色礼拜一,公司乱得像菜市场。

  董事会上杀出程咬金,到中午的时候,各种小道消息已经在各个部门的角落不胫而走。

  冯敛臣在食堂吃饭,打份乌冬面的功夫,都顶了一路隐晦的注目礼。赵律师精明,半小时前直接给他发消息问要不要出去找餐厅。冯敛臣婉拒了,说是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还没挨椅子,他的“小老乡”黄芮就凑过来:“我听说——”

  冯敛臣打住:“都是大领导们的事,我哪里敢乱讲?”

  黄芮撇撇嘴:“老冯,不仗义了,连我都瞒着是吧。”

  冯敛臣戏谑:“你晚上回自己家,不就直接见到黄董?你怎么不问他老人家。”

  兹事体大,黄大钧更不可能挂在嘴边,跟小辈倒豆子。黄芮一拍桌子,终究无计可施。

  下午,冯敛臣找设计部长Jessica商量珠宝展的准备事宜。

  高层变动,不能耽误公司的正常运营工作。

  每年秋季,“金城国际珠宝展”是谭氏集团必定参加的一个珠宝和宝石展览,展会规模可观,每一届基本都有来自全球的数千家企业参展,买家和参观者来自上百个国家和地区。

  除了借此拓展商机,扩大采购供应链,这还是展示公司实力、进行珠宝设计交流及探索市场变化趋势的重要机会。

  按照以往惯例,相对重要的展会由总裁办亲自牵头,采购部、市场部、公关部和设计部等通力合作,去年冯敛臣还是项目总负责人——当然,说来不免尴尬,今年肯定要换别人了。

  但他还要在设计部负责这一部分,现下展品还没决定,只有展具要提前订制。

  Jessica却推三阻四的:“不急。展架和展板这些,总要配合展位装修来的。”

  冯敛臣还待说什么,话没出口,先被对方一句话怼回来:“哎呀,冯助,咱们有固定合作的展览公司,今年又不是你统筹大局,这么大包大揽有必要吗?该交的就交给人家好啦。”

  上次黄芮闹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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