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时代这样劲爆的突发事件,不多时登了同城热搜的头条。
正面宣传难以推广开来,笑柄倒是没半天传得人尽皆知。
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同行竞争?经济纠纷?还是桃色新闻?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过来,诸人或真心,或假意地关切现在情况如何,为的什么缘故?
路青不堪其扰,又不得不同合作方还有委托人一个个地作交代:“展厅内部没有任何损毁,具体事故原因还不清楚。已经报警,后面会出一个官方的通报。”
艺术这个行当极吃风评,越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就越好。
沾上些家长里短、男男女女的事儿就要糟糕。
尤其出现这样恶性的事件,一些特别高级别的藏家或者大师,就不会再冒着风险拿出自己珍品委托出展。
这其中造成的隐性损失不可估量。
那几天,连带着西鹊山的家里都气氛压抑。家庭老师与章丛练完口语对话,准点结束后,被佣人送到楼下。
两人轻声细语地聊天,恰在客厅撞见路青问:“好玩么?”
章榕会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姿态懒散地看着球赛:“新闻看到了,倒是很有趣。”
路青说:“你这样定义有趣?”
章榕会抬眼,带着嘲意讽刺道:“与我无关的事,看个热闹而已。难不成要我为你不平?”
“找我讨公道,你弄错人了吧?”
路青确实没有任何证据来质问他。
监控拍到的人是带着墨镜和帽子,在深更半夜里绕过监控死角蹿出来,在门上泼的油漆。
但她细细想过,这样幼稚卑鄙的手段,保不齐出自这位继子哪位奇思妙想的狐朋狗友。
“我会查到底的。”她立场坚决。
家里发生的事,都瞒不住章培明。
那天夜里回家,他在路青解领带时,问:“警察今天怎么说?”
“各处监控已经在调取了,量比较大。现在估计一周内能有个初步结果。”
“撤了吧。”他突然说。
路青的手指停住。
“这点小事,平白浪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也未必查出什么结果才是好的。”
“不要为这件事跟榕会起什么争执,他不是会用这种手段偏狭报复的人,我很清楚。”
路青心内冷笑,他平日里待自己和章丛千好万好,真的事到临头,却也只会偏向章榕会。
她长久沉默,不肯表态松口。
章培明轻叹一声,抚上她的脸,看着年轻的妻子倔强美丽的容色:“画廊产生的损失,我会额外补偿你。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的角色也不再仅仅是夫妻,而是一锤定音的上下级。
她似乎平静地接受了现实:“我知道。”
而章榕会这边,在与路青对峙后不久,在深夜里接到一通来电。
本应该是直接挂断的电话,对方一句话直接留住他。
“您看到新闻了吗?会哥。”
“你?”他恍然。
程旻在电话那头说:“……听说她这些年,不是很安分。”
那一年程旻撞了章榕会的车,肇事逃逸,被送进了监狱。
三年执行期结束,出来后,步步受阻,仍是想投机取巧,继续从他手里谋一份生计。
程旻对自己的定位找得很明白。
有了案底,没有什么特别光彩的事能做,但是有钱人总有一些,不便露面直接经手的东西。
像当初送走钱铮。
他费钱费力好不容易搭上一位喜欢改装车的富二代,那天终于在江津的会所见到章榕会一面。
什么话都没能说上,被后来的一个敲门的女生打断。
她自称是章榕会的妹妹。
程旻也很清楚,他家里根本没有其他妹妹。
见章榕会疏远冷漠,他怀着欺软怕硬的恶劣心思,自作主张给人喂了酒。
后面章榕会出面把人带走,最后那一刻留下的眼神让人胆寒。
他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错。
走投无路之下,贸然交出这样一份投名状。
他摸不准章榕会的态度。
章榕会此刻打着电话,拿起水杯,抬眼看着晚间的本地新闻。
“[阴影之外]重新开展。”
原本一个普通的画展,因前些天的风波,重新开展后竟然登上了本地电视台。
与初展不同的是,这次画廊的入口,立了一个大型的展板。
用的是新闻原图。
画面左边是清晨时分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