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抱歉。”她笑了笑,
“如果让我以傀儡的方式功成名就,我做不到。我不是个听话的人,至少在艺术领域,我习惯坚持自己的想法。所以,德维尔先生若想要一个温顺的提线木偶,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郁棠顿了顿,心中的委屈、愤懑仿佛被刚才的一番话彻底勾了出来,她又走近了一步。
此时与劳伦斯的距离,几乎到了鞋尖相抵的程度。
她冷冷抬眼,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德维尔先生产生了如此错觉,让您误以为我甘愿折断翅膀做一只飞不出笼子的鸟。”
“或许我的理想在您高高在上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可您现在在我心里,也是如此。”
不值一提。
劳伦斯的神色始终淡然,没有笑意,更趋于疏冷。
眼神中却探寻不到半分她意想之中的不屑、轻慢。
可他又是无情的。
沈郁棠有理由相信,在明确拒绝他以后,他明天就会让她立刻滚蛋。
不,也许等不到明天。
就在下一秒。
因为劳伦斯的薄唇动了动,像是要开口说话。
沈郁棠丝毫没有退缩,骄傲地抬起下巴直视他,眼中没有一丝妥协。
只有锋利的冷意。
“it‘smybad.”
“我的错。”
最后这句,他用的是中文。
劳伦斯的声音不低,不仅是沈郁棠听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下属和馆长也都听见了。
他说,是他的错。
德维尔财团的现任掌舵人,这个如巨兽般的商业帝国的裁决者,就这么当着他下属的面,毫无芥蒂地向她道歉。
沈郁棠的瞳孔勐地收缩了一瞬。
“是我冒犯了,抱歉。但请沈小姐相信,我并没有任何看低你的想法。如我曾说的那样,我欣赏你的能力并且尊重你的选择。”
“当然,这也不会影响我们为期一个月的雇佣关系。除非——”
劳伦斯垂眸,看着沈郁棠,
“除非,沈小姐不愿再为我这样不值一提的人工作。”
情绪从高处落下,又在跌入谷底时被温和地托起。
沈郁棠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
委屈、酸涩、气恼、怀疑等等心绪像一根根绞成一团的细毛线,怎么理也理不清。
甚至有某一刻,她怀疑自己是否太小题大做了?是否曲解了他的用意?
抑或,是否错失了什么机会。
“开始工作吧。”
不等沈郁棠给出回答,劳伦斯已转身往前走去。
硬底皮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撞击出哒哒的脆响。
身后的工作人员也都回过了神来,纷纷跟上他的脚步。
沈郁棠望着那道逐渐没入黑暗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
下午一点,高强度的工作才终于结束。
劳伦斯慷慨地提议大家到他预定的法国餐厅共进午餐,然而沈郁棠却以下午有学校小组会议为由,婉拒了他的邀请。
虽然她的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
但她实在不愿强撑着低沉的情绪,和一群不熟的人吃饭、谈笑。
况且,纠缠了她一上午的负面情绪还没彻底消化,她现在说什么都不想和劳伦斯在工作时间外接触。
劳伦斯似乎也看出了她隐隐的抵触,在那之后,也没再主动和她说过话。
出了美术馆,沈郁棠微微仰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沉沉吐出一口气。
工作人员和她礼貌道别,随后一同乘车前往餐厅。
偌大宏伟的美术馆阶梯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燥热的夏风吹来咖啡和面包的香气。就在这时,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沈郁棠拿起一看,是小姐妹林舒怡打来的电话。
她下意识翘起嘴唇笑了笑。
“喂棠棠,在干嘛呢?你不是说有空给我讲讲你那个迷人又性感的老板吗?我现在在男朋友家里快无聊死了。你快跟我讲讲,我老好奇了。”
一听到这个,沈郁棠的笑容瞬间冷掉。
她一屁股坐在长阶梯上,冷着脸没好气地说:“没什么好讲的。我对帅哥祛魅了,彻底下头了。”
“啊?咋啦咋啦,他怎么你啦?对你动手动脚啦?”
沈郁棠:“……”
“没有。就是突然深刻地认识到了资本家的冷血无情!”
一旦开启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