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她太了解他们这般游戏人间的公子哥了。
多金、风流、纸醉金迷。
漂亮的皮囊总是轻易就能哄骗姑娘上床。
游离于感情之外,冷眼看着对方为谎话沦陷,再美美抽身迅速换下一个。
就像四季更迭不休,没有女人能够长久留住他。
沈郁棠当然不是要指责他们的浪荡,只是她深知,这盘游戏若想持久,就不能立刻把甜头拱手让出。
就像现在,即便有了他的联系方式,也要当作若无其事。
绝不可以兴冲冲拿起手机就给他发消息,无论是感谢他的好意,还是提醒他注意行车安全。
统统都不行。
沈郁棠懒洋洋地仰躺在沙发上,高举起手机,打开学校的课务系统check了一下明天的课程安排。
还好,只有一节亚当教授的课。
又瘫在沙发上赖了半个小时后,沈郁棠终于下定决心去洗澡了。
收拾完躺上床,已是凌晨两点。
累了一整天,刚挨着枕头,她就直接睡晕了过去。
可惜,漫漫长夜,有的人睡得香甜,有的人却是坐立难安。
这是陆宴回第五次拿起手机查看了。
微信的界面滑动了无数次,始终等不到那个头像发来的消息。
——哪怕是一句注意安全都没有。
她到家就睡着了吗?
可是分明一个小时前,她还在朋友圈里分享了一首歌。
当然,他点开了歌曲分享的链接,并将每一句歌词都仔仔细细看过了。
是一首反战歌曲。
旋律激昂,歌词辛辣。
是他多虑了。
想到这里,陆宴回取下细丝镜框,揉了揉眉心。
“卢卡——”他低着头,仍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地对前面一身黑色制服的司机说到,
“回佛罗伦萨。”
“先生明天不是还有会议吗?不回米兰了?”
这句话本不是他该问的,但眼看着就要到米兰了,他不得不再确认一遍。
好在他的这位雇主是好脾气的人,卢卡几乎没怎么见过他生气。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
沈郁棠一觉睡到九点,起床洗漱完,煎了个蛋,洗了两片生菜夹在生吐司里,就算是一顿早午饭了。
她去上学从不化妆,打个底涂个口红已经是对教授和学校最大的尊重。
——其实主要原因是起不来。
六月的意大利气温不会太高,是沈郁棠最喜欢的月份。
她穿了个荡领的吊带银色缎面长裙,套了件薄西服外套,拎着包匆匆出门了。
出了楼道,外面的阳光明媚刺眼,街上有两个裸着上半身,戴着头戴式耳机跑步的年轻男人。
饱满的胸肌在慢跑中随之晃动。
啊,一大早就给人这么强烈的冲击,沈郁棠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公寓和学校不算太远,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达。
沈郁棠照例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买了一杯1.5欧的卡布奇诺。
对于意大利人来说,牛角包配卡布奇诺,就像油条配豆浆。是他们最普遍的早餐搭配。
记得刚来上学那会儿,沈郁棠在下午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被店员小哥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目光盯了一眼。
后来她才知道,在下午茶时间喝卡布奇诺,和在披萨里加草莓菠萝一样,会遭到意大利人无情鄙视。1
不过今日的店员小哥在看见沈郁棠推门进来的时候,夸张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声情并茂地夸赞了一番她今天有多美丽。
尽管她戴着墨镜,几乎遮住了一半的脸。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光顾这家店快三年了,这位店员小哥夸她的句子却从没重复过。
不得不佩服意大利人赞美人的能力,毫无前摇张嘴就是彩虹屁。
打个嗝好歹还要酝酿一会儿呢。
从咖啡厅出来后,穿过马路,街对面就是佛罗伦萨艺术学院了。
这是一所古老的公立大学,历史悠久,学费全免。每天都有从全世界慕名而来的游客参观游览。
比起第一次站在这里时的震撼,沈郁棠现在已经完全祛魅了,拿着咖啡脚步匆匆往教学楼赶,头都没有抬起过一下。
就在快要到多媒体教室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热情洋溢地叫住了沈郁棠。
“tang!”
尽管她已经纠正了无数次,她叫棠,可是他们意大利人看见她名字的拼写,就会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