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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兵之事要慎重。”

  “妈的!”梁乘风一巴掌拍在剑上,长剑另一侧抵住桌角发出一声闷响,惹得小兵后退两步,他余光中看见一抹粉色倩影从一旁的营帐内出来猛松口气。

  “大人,梁小姐……”

  梁乘风身子一怔,他立马起身,这几日梁平夏日渐消瘦,白日里吃不下东西晚上还睡不着,“平夏。”

  “哥哥。”

  少女看见梁乘风顿时扬起一抹笑,但她双颊微微下凹,已经不复往日的灵动,有孕才一个多月,少女腰身仍纤细着。

  她扶着营帐外的水缸刚想冲着梁乘风走去,却奈何腹部一阵强烈的不适让她瞬间弓腰,整个人扶着水缸干呕起来。

  “平夏!”

  “呕——咳咳——”淅淅沥沥的酸水从梁平夏嘴里吐出来,打湿了一片沙地,她眼眶泛红,已经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唇色也从以往的红润变成如今苍白模样,“哥哥——咳咳咳,平夏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但她却咳红了眼眶。

  “府医呢!他可曾说什么?”

  梁平夏被梁乘风突然大声的质问吓了一跳,弱弱道,“府医称这都是女子有孕的症状,无伤大雅。”

  且他们如今只能住在营帐里,还能怎样。

  梁平夏低头,暗淡了神色。

  紧紧握住拳头,梁乘风皱眉,“等着!”说罢他猛地转身,不等梁平夏回应,大跨步离开了。

  “哥哥——”

  入夜,京城中。

  慌乱只蔓延在街上,官员府邸之中在关上门后依旧欢笑。李黎笑着从妾室房中走出来,他脸上一阵赤红,眼里也没有几分清明,一边的老管家上前,被一身酒味熏得皱了眉头。

  “老爷!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了,夜里有风,老爷当心身子。”

  “有风?这能有什么风?”李黎不管,他提着酒壶还想喝,但里面已经没有酒了,抬头望天,漆黑一片的天空连一颗星都瞧不见,“酒,我的酒呢!”

  老管家心底冷哼,但明面上还得小心得护着人可别让人摔了,“老爷当心!夫人还在房中等老爷呢,老爷还不赶快去陪陪夫人?”

  夫人?

  李黎脚步一顿,他最近和陈氏越来越生疏,即便两人对坐着吃饭也没有话说。自云云失踪后他每见陈氏一次就心痛一分!

  他的云儿,他的云儿!

  “云儿——”

  管家扶着人一点一点向前走,他心里也烦,一个不注意让李黎踩到了石子,两人谁也不松开谁,老管家瞪大了眼睛,“老爷!”

  “啊——”

  一声惨叫,李黎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随后从脖颈到后腰都是一阵刺痛,“我的腿!”

  李黎脚都伸不直了,他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费尽全身的力气想去摸自己已经动不了的右腿,“啊——”

  “老爷!”老管家慌了,他身上什么事都没有,顶多就是手腕处有点擦伤,但反观李黎,“老爷!你的腿!”

  腿被李黎自己压在身下,都不用府医来看。老管家心道不好,李黎这腿怕是折了。

  “我的腿,我的腿!”

  他的痛呼声惹来不少小厮,顿时把李黎围在一起,“快!快去找府医!”

  不多时,李黎被抬到卧房里,府医收手,把李黎的被子盖好,人已经疼晕了,侍郎夫人陈氏皱着眉头问,“怎么样了?”

  “回夫人,老爷的腿断了,我已经给开了方子将养。恢复……就得有些时日了。”

  陈氏不耐烦地挥手,她原本端庄大气的眉眼因为这一阵的哀伤变得苍老,但整个人依旧风韵犹存,她伸手按着额角,“下去吧。”

  “是,夫人。”

  小厮一个个退下,老管家心虚,没一会也走了。卧房中只剩下陈氏和床上的李黎两人,陈氏迈着步子上前,她纤细秀长的手指挡在自己眼前,挡住视线中李黎眼睛的部分,女人眼角顿时红了。

  她的云儿眼睛最像李黎,如今云儿失踪已经半年,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云儿,云——”

  “嘭。”的一声,瘦削的身子躺在地上,陈氏眼中的泪砸落在地面,她后颈一片红,不知那人用了多大力道。

  一道黑影现身在房内,赫然是梁乘风。

  梁乘风冷眼瞧着床上的李黎,竟在这时候摔断了腿,该死的。

  身上的夜行衣将他紧紧裹住,若是对他不熟的人完全认不出这就是接连一个月在城外起兵的梁乘风。

  “李黎,李黎!”

  梁乘风猛拍了好几下李黎的脸。终于,在一阵抽泣声中李黎睁开了眼,腿上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被眼前人吓了一跳,“来人!来——唔——”

  嘴被人堵住,李黎心脏砰砰乱跳。

  视线慌乱四处瞟,他转眼就瞧见了瘫倒在地上的陈氏。

  夫人!

  梁乘风退后一步,一把扯过一张椅子,把嘴上的黑布扯掉,一脸严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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