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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搓搓手,晚间的风可不暖和,但他可一点都不冷。一想着一会能把十九大人给陛下带回去,他这心里可火热着呢。

  他看看天色又看看旁边的杨柳,“过些日子都该绿了。”

  这处院落没什么太监花匠打理,但这些花花草草竟长得都不错,崔祥祝闲得到处看。

  “十九大人怎的还不出来?”

  他没忍住上前张望,面上已经带了急色。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崔祥祝从院子中走到了门口徘徊,就差贴在门上了。

  “吱呀——”

  总管太监眼前一亮,“十九大人。”下一瞬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不带被子?

  见遥如意两手空空,崔祥祝问,“大人的锦被怎不带着?”

  蘑菇情绪低落,“我去房梁上当值,不用带被子。”

  哎呦——

  崔祥祝恨不得打死刚刚的自己,怎么选了个这种法子,他心跳加速,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儿,“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陛下可是一心想让大人回去。”

  “还特意为大人准备了梨花酥。”

  遥如意抬眸,“那陛下可还要处置先生?”

  “当然不会。”崔祥祝嘴角快磨出火星子来了,“咱们陛下虽说有时候脾气不好,但可万万不会无端惩治责罚,今日陛下所言不过是担心大人。”

  “大人想想,陛下是不是只当着大人的面说了杖责。不过是说给大人听的罢了。”

  “下午的时候老奴已经将先生送上了离宫的车驾。”

  遥如意被说得迷迷糊糊,但一听王千山不用杖责顿时松了口气,他眼睛转一圈又问,“公公怎么得知杖责一事?”

  崔祥祝:……

  “老奴也是听陛下说的。”

  崔祥祝擦汗,他回想下午的时候在云殿内,他正要去找内务府拿床。就听皇帝一边练字一边冷哼,“杖责二十,朕看是轻了。”

  崔祥祝多想了一会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大人快跟奴才回去瞧瞧,那梨花酥奴才闻着就香。”

  崔祥祝连哄带骗把遥如意哄着肯回去了,转头又冲着十三挤眉弄眼,悄悄地把遥如意的小被子给带上。

  云殿。

  遥如意跟着崔祥祝走进去,刚进门就瞧着原本的软榻换成了金灿灿的木床,蘑菇眼睛一下子有光了,连着看了好几眼都没挪开。

  甚至崔祥祝把被子放在床上,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过来。”

  崔祥祝瞧瞧推出去把门关上,遥如意犹豫上前,“陛下。”

  “回来了?”

  遥如意不自然低头,“陛下不杖责先生?”

  “朕何时要杖责他?”

  蘑菇不忿,抬头看着皇帝的神色带着质疑,他抱怨,“你明明说过……”

  “玩笑罢了。”

  遥如意不语,他闷声上前帮顾回舟研磨,良久又问,“那陛下,我身为侍卫,追刺客可有错?”

  他对这个答案很是执着,硬是要从皇帝嘴里问出个答案来。

  顾回舟笔下顿住,一团墨滴在纸上晕成一团,“朕不曾让你去追刺客。”

  “可十三他们都会去追刺客。”

  顾回舟脱口而出,“你与他们不同。”

  蘑菇蓦地觉得心跳加快两下,“有何不同?”

  他在心底嘟囔,许是真如十三所说,他剑法还没练好,该是留在云殿为陛下疗伤为好

  但陛下怎会日日受伤。

  “拿着。”

  遥如意手忙脚乱接住,又是一个金丝袋子,上一个他还留在手里。

  那里面是一支白玉簪,最上方微雕着玉如意,远远看去看不出来,只有拿在手里端详才能瞧见工匠的巧思。

  “给我的吗?”

  “你的赏赐,第一次抓到刺客的赏赐。”

  遥如意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他现在彻底信了崔祥祝的话,眉眼弯弯带着说不出的笑,“陛下,那张床也是给我准备的吗?”

  “嗯,软榻太小了。”

  遥如意笑得更欢,但他可不觉得软榻小,软榻有软榻的好处,睡他一只蘑菇刚好。

  得了奖赏遥如意研磨都有干劲,他拿着砚台一圈一圈转个没完,“今日王先生与我讲“仁政”,陛下便是仁政。”

  一声轻笑,“何以见得?”

  “从陛下登基后诛杀数十位宦官贪官便可见的。”

  那双眼纯粹得没有一丝杂念,顾回舟心底染上一丝晦涩,“王千山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

  遥如意一怔,“陛下该不会又要杖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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