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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所有的钱是纪祈川垫付的。

  躺在病房里,江浅稍微睡了会,刚洗过胃,她嘴唇发白,医生让她多休息一会。

  最后,还是被渴醒的。

  然而睁开眼睛,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纪祈川。

  是那位楚老板。

  听见床上有动静,他挑挑眉看过来,“醒了?”

  她声音虚弱,张口时用不上劲,“我小叔呢?”

  楚聿白耸耸肩,告诉她:“这事总得有人善后,江少珩留在那边了。”

  “不是我说,你这姑娘也挺奇怪,纪祈川送你过来的,你一醒张口先问别人。”

  那少爷也有不受人待见的时候。

  江浅不语,慢慢撑起身体,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力气下床,又作罢。

  楚聿白双手抱臂,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圈,最后得出个结论:“你该不会以为杯里那脏东西是纪祈川下的吧。”

  所以,才这么冷淡。

  江浅抬起眼皮,还是沉默。

  她和纪祈川只有几面之缘,谈不上了解,也不知道他一个公子哥能做出什么样的事,虽然茶是别人倒的,但有些事是可以授意的。

  江浅不轻信别人。

  楚聿白站在一边,怎么都得帮忙解释:“我承认啊,纪祈川这个人在名利场待得太久了,无论如何他都算不上个好人,你要认为他不择手段,利欲熏心,这些我都信,也没法反驳。”

  “但他真没这么烂,也绝对不会干那种下作事。”

  屋外,传来阵敲门声。

  楚聿白透过门上窗,朝外面瞧了眼,“进。”

  是医生来做术后查房。

  身后,还跟着纪祈川。

  他穿了外套,靠在门边,眉目疏淡,添了几分倦意,柔和的室内灯落在他脚下,形成了淡灰色的人影。

  医生专业术语作为背景音,纪祈川在毫不避讳地看她。

  “行了,最近注意忌口,别吃辛辣刺激的,尤其不能喝酒,这几天得吃流食。”

  江浅点头,“好的。”

  眼见医生要走,待在这屋里太久的楚聿白把空间留给两个人,随即跟上去,“我送送您。”

  楚聿白很贴心地把门一合,而后,两个人同时收声。

  半晌,纪祈川往里走,先一步开口:“感觉怎么样?”

  “嗯,好多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纪祈川拉了个椅子,在她眼皮子底下一坐,双腿交叠,问了句:“打算怎么处理?”

  江浅被问住,几秒后才应他:“不是我小叔决定吗?”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江少珩能真的把陈斯崎如何,无非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没必要为了江浅去得罪任何人。

  毕竟在江少珩那里,她从来也没得到过所谓的公平。

  至于,他的决定,多半也是让江浅吃亏。

  纪祈川打量着她的神情,正色道:“我是问你。”

  “我想报警,但有用吗?”

  她没有证据,陈斯崎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乖乖承认了。

  就像她遇到色狼男租客那段时间,没有实质的伤害,单凭几个不友好的眼神,根本没办法维权,只会是徒劳无功。

  更何况,事情也不一定就像表面这么简单。

  在她看来,楚聿白的话最多只算个参考,纪祈川一开始,是真的给她了别的选择。

  江浅清楚,如果她选了第一个,纪祈川压根不会拒绝。

  “有用,”纪祈川语气认真,斟字酌句过才开口:“我在,就一定有用。”

  视线交汇,恍惚中,江浅是真的有点相信了。

  思考良久,她很确定地开口:“那就报警。”

  纪祈川应得痛快,“好。”

  在夜场工作这么久,遇到再无理的男人,她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艳姐曾经告诉她,要是江浅对男人没有吸引力,当初也不会招她进来,怎么都不能得罪客人。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出口气。

  江浅没移开视线,就看着面前的人,坦白开口:“我以为你会劝我。”

  纪祈川挑眉,随口问:“劝你什么?”

  “因为刻板印象,我的职业,以及我的工作环境都会让大部分人给我扣上不检点的帽子,我以为你会劝我别那么矫情,又不是没出来玩过,别说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就是有什么了也很正常,玩不起就没意思了。”

  她确实从无数个男人嘴里听过类似的话,太多遍了,以至于复述时,这一段都不留喘息的机会。

  时至今日,江浅确实不知道纪祈川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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