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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许浣溪微微一笑,没有反驳,视线却从雕塑的背影转向底座上的签名。

  是国际上现在最享负盛名的雕刻大师索恩先生的名字,字迹沉稳有力。

  索恩先生于半个月前与世长辞,并留下遗言,去世后所有的展品将会拍卖,所得捐赠给慈善组织。

  这几件从海外运来最经典的藏品,是他最晚期的作品,起拍价已经高达八位数。

  许浣溪本来还想收藏上那么一两件,却因为过于高昂的价格望而却步。

  万露则是表达了:什么?你不买那我也不买了的相同态度。

  两人在展厅看了半天,也感叹了半天,直到旁边的展厅传出一阵动静不小的嘈杂声。

  原来是在那个展厅里刚刚达成了现代雕塑史的最高成交价格,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两人打听到成交数字后,万露神情复杂,悲愤道:“这个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能怎样?”

  许浣溪则是随口说道:“要是以后我的作品也能拍卖到这个数字就好了。”

  而她没想到的是,会在多年之后,这句话一语成谶。

  众人都在打探拍下展品的那位顶级富豪是何许人也,而隔壁展厅则是直接涌出一群人,簇拥着中心的外国男人。

  恰逢此时,万露有一个工作电话要接,便走到了拐弯处。

  许浣溪留在原地继续观赏雕塑作品,她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因而瞥见了男人的面容。

  她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直到男人注意到了她,并率先打了招呼。

  “许女士。”男人走近到她的面前,笑着道:“很巧。”

  在男人说话的瞬间,许浣溪终于想起这人是谁。

  是布莱集团的首席执行总裁,她之前和时越参加和方舒然竞标时遇到的那位先生,而那个时候,他在见到许浣溪的第一面,也是和她打了招呼。

  当时许浣溪还在疑惑这等人物为什么会认识自己,结果到现在也没解开这个疑惑。

  她只得迎了上去,笑着回应:“安德鲁先生,您好。”

  安德鲁先生只轻轻挥了下手,萦绕在他身边的人便自觉地消散。

  偌大的展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德鲁先生穿着剪彩得当的灰色西装,银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眉眼之间全是柔和,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势。

  “您也喜欢索恩先生的作品吗?”她问道。

  能以这样的价格拍下展品,不是出于极度的喜爱,就是出于某些隐秘的目的。

  “啊。”安德鲁缓步走着,不知不觉就将许浣溪带往到隔壁的展厅,也就是刚刚进行拍卖的地方。

  展厅内弥漫着淡淡的木质清香,和她想象不同的是,这里甚至只有一件展品,摆放在最中央的位置。

  在柔和的打光下,衬得展品每一处纹理和细节都清晰分明。

  那是一颗扭曲的古树木雕,干瘪的枝桠向上延伸。

  与刚才那副女性背影的大理石石雕截然不同的是,两个作品风格迥异,面前这个给人以极为压抑的感觉。

  “其实,这雕塑作品在我眼里,和自然界枯死的树木没什么区别。”安德鲁笑着道:“我根本不了解雕塑。”

  那为什么会拍下来?

  许浣溪并不理解,难道这种顶级富豪的钱真是多到可以烧着玩的程度吗?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安德鲁缓声道:“我拍下这件展品,只是因为,我和索恩是多年好友罢了。”

  拍下朋友的遗作以示缅怀,这倒也能解释的过去。

  许浣溪静静观赏着雕塑作品,忽然听见他说:“你喜欢这件作品吗?”

  倒也称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它的艺术价值和观赏价值都很高罢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吧。”安德鲁语气平淡,就好像说着那个面包送给你吧那么轻易。

  许浣溪的双眼瞪大,连忙摆手道:“不用了,这怎么能行呢?”

  安德鲁爽朗地笑出两声,“没什么大不了的,作品只有在懂它的人眼里才有意义。”

  莫名其妙收到这么一份大礼的许浣溪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在暗暗思忖原身到底和他有什么渊源的时候,听到他说:“其实,我和时先生也是多年的好友了。”

  在微微诧异后,她也勉强能理清为什么安德鲁会认识自己了。

  带着情妇去和朋友聚会,也不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许浣溪没有再搭话。她担心安德鲁问起一些相处的细节而导致露馅,便假装专心致志地看向面前的雕塑作品。

  “这雕塑很特别,不是吗?”安德鲁说道,但这个说法和他刚才的说法截然不同。

  许浣溪一时摸不清他的真实意图,便淡淡应道:“是很特别,它让我想起生命的挣扎与妥协。”

  万露曾经和她说过,在看不懂的抽象作品前,将一些晦涩难懂的名词拼凑在一起,就是绝佳的艺术评论了。

  “挣扎与妥协,或许是它想表达的核心。”安德鲁唇角扬起,但是笑容却未触及眼底。“不过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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