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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的。”许浣溪第一句话就着急开门见山道:“他昨晚是在骗你。”

  没人知道昨晚池秋度过了怎样的一晚。

  他站在宿舍阳台的位置,因为窗户老化,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掠起他额前的发丝。

  这些天,不,这些年来,他已经在试着接受很多生活被迫给予他的东西。

  可为什么,在好不容易接受过后,总是会再次袭来更加艰难的事情呢?

  时越说的那些话像是钢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中,经久不散。胃部突然一阵痉挛的感觉,他弓下身,却因为一天都没有进食导致连食物残渣都没有吐出来。

  胃酸上涌到喉道,让他觉得好疼。

  四肢百骸都是一样的,疼的让他直接在冰凉的地板上蜷起了身子。

  他握着手机,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

  [我去杀了他]

  视频里的许浣溪神情焦急,极为担心的模样。

  池秋用指尖摸了摸她的脸,想隔着屏幕触碰到真实的她。

  “我知道的。”池秋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是平静,就好像说那句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时越虽然他并不了解,但总归不会对许浣溪做出那种强迫性质的事情。

  他只是很厌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已经注意到了许浣溪唇角处的破损,他掩了掩睫毛,轻声道:“那是我一时冲动说出的话。”

  许浣溪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细心叮嘱道:“别做傻事知道吗?你妈妈和夏夏都还需要你。”

  池秋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只有他的内心清楚,那并不是一时冲动说下的话语。

  他会成为许浣溪手上的一把利刃,当她需要的时候,自己就会为她冲锋陷阵。

  死不足惜。

  他下午还有考试,许浣溪又叮嘱了两句便挂断了视频。

  其实时越大部分的时间是不在家的,所以他的搬离似乎未曾对这个偌大华丽的别墅造成什么改变。

  许浣溪坐在昨晚时越坐过的沙发位置,不知为何,心下突然空了一块。

  这其实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吗?

  时越离开了这里,她看似真的自由了。

  不用再殚精竭虑地思考该怎么逃离,时越主动离开了她的世界。

  这不是一件本该庆祝的事情吗?可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呢。

  她将头埋在了双膝的位置,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挡住她的全部面容。

  *

  京华大学所有专业的考试基本上全部结束,校园内这些天全是拖着行李箱回家的学生。

  时越参加完最后一场必修专业的考试后,走向停放在教学楼下的黑色宾利车中。

  临近年底,公司的事宜愈加多了起来,这几天他连续加班到快凌晨,索性便住在了公司附近的临江公寓内。

  将近三百多平米的大平层拥有京市观赏瑞江的最好视野,时越向来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这里只有钟点工会过来按时打扫。

  坐进车内,司机从后视镜内望向后座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送您到公司吗?”

  其实在连天连夜的加班下,很多工作都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不用他再去亲力亲为地去盯了。

  但回到家里,只会有一阵又一阵的孤独感袭来。

  去忙工作的话,最起码注意力会被短暂转移,于是时越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结束考试的池秋,因为平时表现极为优秀,被专业课的老师介绍到了一家中型互联网创业公司实习。

  对于大一的学生来说,这么快就投入专业实习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从未碰过编程的池秋,在大学第一堂课结束后就完全理解了老师讲解的内存分配等让大部分学生头疼的概念。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学完整本教材,甚至自己编写了一个小型的游戏程序作为练习,让从教多年的老师都深感震惊。

  在这样的公司实习工资不算高,但是在履历中显然是极为重要的一笔。

  只是这样的互联网公司也存在着弊端,每天加班到十点以后几乎是常态,这也就导致他根本无法照顾夏夏。

  好在母亲那边恢复情况尚好,夏夏和许清平相处得也很好,许清平甚至隐晦地向许浣溪表示过让夏夏继续住在她那边,两个人在寒假内也能搭个伴。

  对此,池秋自然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心中的感激又默默增加了几分。

  身边的人暂且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但自己的问题还有一个亟待解决。

  公司不提供住宿,但是位置又位于市中心,如果在附近租房价格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价,可是要在郊区租房的话,通勤时间又会长达单程两三个小时之久。

  而在此时,许浣溪再一次对他伸出了援手。

  “要在我家住吗?”

  许浣溪在电话里的语气平柔,于他来说却无异于一道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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