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拉扯

/>   “那与我又有何干系呢?”萧芫面色愈冷。

  既然看不起,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罢了,她想得再开,也不乐意被反复戳伤疤。

  李沛柔语噎。

  从小到大,李沛柔也没拿热脸贴过几回冷屁股,本身她也不乐意来,她贵为公主之尊,被推下水之后竟还要给一个外臣之女赔罪,她说出口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萧芫竟还不稀罕。

  萧芫再不想理她,她的时间宝贵得很,陪姑母尚且不够用,哪里有空与她在这里纠缠。

  转身走出两步,不防衣袖竟被一把拽住。

  李沛柔还不信了,她都已经出门了,都寻到萧芫与她道歉了,若还完不成母妃吩咐的,岂不是很没面子。

  ……

  “诶,陛下,那是不是萧娘子?”

  不远处的假山那头,重重春日新绿之后,言曹眼尖,看到了玉阶亭旁的身影。

  李晁顿住步子,侧首一瞧,便透过丛丛细枝看到了萧芫,她在往后退,旁边似有什么人拉扯拦着不让她走。

  “旁边那人瞧着,似就是昨日的二公主……哎陛下!”

  李晁已经大步向前走了。

  宫侍行礼的声音提醒了李沛柔,她松手看到皇兄,慌忙蹲身行礼。

  只有萧芫,侧身对着李晁,连余光都没向他扫去一眼,独自理着衣裳,被捏皱的布料怎么平也平不展,反复几回,萧芫捏着指节,放弃了。

  李晁先看了萧芫一眼,瞧她尚好,才沉了面色看向李沛柔,寒声:“在宫中拉拉扯扯,你母妃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李沛柔惧得肩膀抖了一下,嚅嗫:“我……我就是想与萧娘子道歉……”

  李晁嗤了一声,“道歉若都是这般,依朕看,这天下的歉也都不必道了。”

  “堂堂公主犯于口舌本已是大忌,还不知悔改,强求他人,言曹。”

  言曹忙应:“奴婢在。”

  “使人将公主送回去,这些日子若无要事,就不必出来了,自己好好想想,究竟错在何处,往后又该如何行事。”

  李沛柔面色一下白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李晁,可她不敢说什么。

  被押走前看向萧芫,她亭亭立着,微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想到了昨日在太后面前,也是这般。

  一下悟了,这个萧芫,分明就是故意的!

  以前有事总是和她明火执仗地争吵,字字儿都在明面上,就算闹到长辈面前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可现在竟然,竟然……

  内常侍见她久久不动,轻声提醒,“二公主。”

  李沛柔咬牙。但再不甘,也只能被押送着离开。

  刚走两步,心里头就已经开始忐忑。

  好端端出来,这样被押回去,母妃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

  都怪萧芫,今日的场子,她以后一定要找回来!

  萧芫静静看着李沛柔被带走,未发一言。

  她想到了以前他教训她时,也是这样的架势。区别只在于不是被送回去,而是由他亲自看着。

  她会找各种各样的由头溜走,溜到姑母身边。

  偶尔实在不忿,连面子活都不会做,直接就跑去给姑母告状。

  可很多时候,她就算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也无济于事。

  再怎么严苛过分,他都能用他天生顶好的辩才,说服姑母,将她从姑母那里抓回去,等待她的,是几倍于之前的惩罚。

  让自己之前的努力看上去像个笑话。

  看着他的脚步到了面前,萧芫没忍住,轻声问:

  “陛下也要罚我吗?”

  可没料到,开口一句,竟是哽咽。

  萧芫有些狼狈地咬住唇瓣。

  重生一回,没想到,与他道的第一句,竟是这般。

  她分明不想如此的,她宁愿自己与他吵,对他冷嘲热讽,也不想让心里的情绪露出来。

  分明,出门之前还信誓旦旦,不再以心待他。

  只是好像再坚固的壳子,都罩不住病榻之上日日夜夜的期盼与失望。

  她总归想亲口问他一句,为什么?

  李晁皱着眉头,“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是非不分?”

  口中这样说着,手上却诚实地递上了一方手帕。

  萧芫垂眸,手帕上以金线绣着祥云,还是她的针法。

  萧芫移开视线,不想再看。

  随意蹲了下身,“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去慈宁宫了。”

  扶着漆陶的手,转身离开。

  言曹看了眼圣上。

  圣上望着萧娘子的背影,面上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担忧,很浅,也只有他这种察言观色多了的贴身宫侍才能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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