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斯淩小朋友快满两月时,出了月子,尹医生让她抽空去医院检查子-宫、盆底肌等等的恢复情况。
检查完,报告显示恢复得很好。
从医院出来,贺绅驱车载朱伊伊回了趟城南。
之前为了坐月子,朱伊伊住在伽粤湾,朱女士和贺绅也住那儿,方便照顾她。现在朱伊伊出了月子,婚房那边开始布置起来,接连几天都从伽粤湾和城南筒子楼里搬行李过去。
公寓还好,她东西不多,城南这边就麻烦了,各种杂七杂八的琐碎物品眼花缭乱。
刚上车,朱女士就来了电话:“伊伊,检查做完没?”
“做完了。”她扣好安全带。
“医生咋说?”
“恢复得很好,月子算坐完了,现在跟贺绅回城南收拾东西。”朱伊伊听见那边咿咿呀呀的声音,弯了弯唇,“兔兔呢?”
“刚睡醒,在这里喝奶粉。”
“我听听。”
朱女士把话筒靠近婴儿床,不满两月的小婴儿只会哼唧,哼哧哼哧地用力喝奶,偶尔溢出小猫样的细碎吞咽声,听得人心里特别软。
朱伊伊点开扬声器,摁大音量,覆在开车的贺绅耳边:“兔兔醒了,在喝奶粉。”
小家伙不停地吸溜奶嘴,咕叽咕叽地响。
贺绅转着方向盘,嘴角提起一丝弧度:“饿着了,喝得这么快?”
“小孩子就不知道饱。”话筒那边的朱女士插嘴。
说完,轻摸了下小孩儿软乎乎的小肚,鼓起来像个小皮球。
贺绅笑:“随她妈。”
“喂!”朱伊伊挂断电话,打了男人一下,扬起手机威胁,“得罪老师没好下场噢,小心我一个不高兴给你扣大分。”
领完证后,打分表就被朱伊伊改了名——好丈夫手册。
满分是100,求婚后以60分成功毕业的贺绅,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长至78分,分数可观。
“朱老师不画考纲就算了,还随便扣分,”他呵笑一声,“就不怕我找校长告状。”
她纳闷:“哪有校长?”
他启唇:“妈。”
朱伊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她要是随便扣分,他就去找朱女士告状说她欺负人!她斜了他一眼,为他告状的行为感到深深不齿:“幼稚,以后肯定不能让兔兔学你。”
红绿灯交换期,车停在中央,贺绅侧身望她:“伶牙俐齿。”
他尝了个遍。
从孕晚期到现在,两人已许久未深入交流,开过荤的成年人欲望随时随地像火星碰撞,亲一亲都能擦出一片火花,惩罚地咬了口朱伊伊发红的唇珠,他喘着气息:“想你。”
朱伊伊低睫,红了脸:“……想哪儿。”
他贴在她耳尖说了几个字。
又补:“很想。”
红灯跳跃出的那一秒,贺绅坐直身子,留下朱伊伊绯红的双颊和颤动的眼睫-
到了城南,找来的搬家公司正在往楼下搬箱子。
这次搬家,朱女士和朱伊伊的东西全都会挪去婚房,以后一家四口都住那儿,除却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再断舍离,工程量也是巨大。
搬家公司的几辆大货车在小区门口堵着,贺绅车开不进来,去找附近空荡的停车位,朱伊伊先一步进小区,还没上楼,看见货车后面堆的八个大箱子,吓了一跳:“这么多?”
“大物件差不多搬完了,”搬家师傅擦汗,“还有房间床底下翻出来的一些小玩意,不知道要不要,没搬。”
“我上去看看。”
楼道的罅隙照进来一束太阳光,空气中的浮尘缓缓流动。
朱伊伊跟碰见的几个搬家师傅打了声招呼,捂着口鼻进家门,朱女士房间搬空了,只有她卧室里床边摊着一堆破烂。
破烂里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小木箱。
破败陈旧,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只一眼她就记了起来。
高中毕业后,朱伊伊拿到来自京城的大学通知书,朱女士索性卖了宣州老家的地基,在城南筒子楼置办了现在这座房子当家。初到京城时,面对一个陌生嘈杂的环境,十八岁的少女像被放在地面上的缺水鱼,半夜经常惊醒。那时,她常常把从宣州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翻翻看看,看完,收好在床底下。
后来她渐渐融入了京城,宣州的一切都在悄然淡化。
好的坏的,都被遗忘。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朱伊伊没去翻床底,年少时离不开的回忆彻底尘封在角落,再没打开。
不知不觉已过去十年。
木箱子外围被虫蛀空,一碰就散架。
朱伊伊小心打开,翻了翻,里面都是些读书时的小册子、试卷袋、笔记本,时间太久加上筒子楼阴暗潮湿,纸张腐烂得看不清字迹。
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依稀辨清模样。
“这是你?”停好车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背后,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