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的血液喂给挨了几天饿的蛊虫。
据说,这类蛊虫虽有维持尸体不腐的本领,却要以寄宿者为食,所以,需要有人日夜喂养他人血肉吸引它们的注意。
可这远远不够。
因此,需要给他们喂养近亲之人的血肉,如此,就可反过来滋养尸体,以达到尸体肉身不腐的效果。
可当奚逢秋将自身滚烫鲜血浇在伤口和胸口时,徒留蛊虫的狂欢,而父亲腐烂的身体并未有任何好转迹象。
他望着手脚皆断趴在地上、仿佛从血缸里捞出的苗献仪,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看,母亲,哪怕聪明如你也被骗了,就算将我的血肉喂给你的蛊虫,父亲的肉身也不会恢复如初。”
“还是说,你想要更多?”
倏忽,他像想起什么,骤然握紧修长五指,鲜血从他的伤口处往下滴落,他瞳孔里浮出兴奋的笑。
“对了,母亲派出那么多人,原本就是想要我的命。”
周围的血色丝线散了一地,苗献仪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目怒瞪。
“可是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还活着!”
奚逢秋分明在看苗献仪,可平静的眼里却没有她的身影。
“不行啊母亲,我不想给你。”
——因为他已替自己想好结局。
苗献仪满脸鲜血,愤恨地咬牙切齿道:“我没说错,你果然是个疯子!”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非常懂事地在自己面前扮乖,永远都在微笑没有情感起伏,还会自伤,甚至连最基本的痛觉也没有。
她就认定他绝不正常。
所以,她不需要他,但,可以利用。
奚逢秋并未否认,他依旧在笑,慢悠悠地走到苗献仪跟前,垂眸淡淡看她。
“可是母亲,你不是最爱父亲吗?却为何接受不了他死后腐烂的身躯?”
他只知道,母亲在这世上唯一只在乎父亲,既然爱他,那即便只剩尸快,那也是父亲,她为何接受不了?
为何要用尽一切办法也要留住他的肉身?
她选择给父亲下蛊,用蛊虫辅助留住他的身躯。
那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父亲吗?
不,那只是虫子堆积的假象罢了。
可真奇怪,母亲口口声声说爱他,可却连他残败的尸骨都无法接受。
“你懂什么!你连最基本的感情都没有,你又怎知我和夫君之间的情谊!”
苗献仪恼羞成怒,却什么也做不到,又呕出一口鲜血后,忽然笑了。
“哦,不对,听说你也成亲了。”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居然会有人爱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不对,她根本不爱你,不然为何还不来找你?”
“你还不知道吧,我已将你今晚会来这里的消息透露给李大人,是我告诉他,要想报仇让他别把事情闹大,你觉得李大人今晚会怎么做?”
愈来愈大的橘红火舌即将吞噬唯一的出口,奚逢秋望着门口,没有理会苗献仪的垂死挣扎。
他想到白日发生的一切。
那时他为什么要特地带她来这里?
嗯,是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主动奔赴他的身边。
然后呢?
然后他就可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事实证明,池镜花果然不负他所望。
不多时,少女捂住口鼻奋不顾身地闯进火海,精准地牵住自己,气喘吁吁地说要带他离开这里。
奚逢秋没有动。
他微微低下头,面颊苍白如纸,蓝色瞳孔里的跃动火光将她的身影完全包围,沾血的唇瓣微微扬起。
“抱我。”
跟着白鹤一路找到这里的池镜花气还没喘匀,已遵循本能地照着他的话做了,脸颊埋进他的胸口,却闻不出任何香气,鼻腔争先恐后地涌进浓烈的血腥。
周围噼里啪啦地燃烧声已盖过她剧烈的心跳声。
池镜花攥紧他的衣裳,努力让他没有安全感的他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奚逢秋身躯颤抖地颤抖地埋在她的颈窝,睫羽上的一颗血珠滴在她的肌肤上,烫得池镜花几乎身体一颤。
“池镜花,你爱我吗?”
池镜花想起方才在门口听见的,以为他
受苗献仪影响。
她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仰起头,眨着亮晶晶的双眸,神情从未如此坚定。
“嗯,我爱你,奚逢秋,我很爱你,不是你母亲说的那样,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池镜花不明白。
分明是苗献仪的偏执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