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给侯爷和几位先生备下的羊腿,都、都被太……被小郡主一人吃下了?!”
姜冕带着一片尚未干透的衣襟,迈入饭堂后,得知眼前情景,扶额自责不已:“都怪我没看好这只吃货,是我大意了!”
晋阳侯却注意到了我的异常状态,吃了一惊,“元宝儿别是撑坏了,可是动不了了?”
我艰难地点点头。
于是众人又手忙脚乱给我找消食茶,族叔给我轻轻揉肚子,少傅居然试图让我吐出来,我誓死不从,拒绝了他们,让我吐出羊腿,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一顿早饭颇耽误了些工夫,待我稍稍能行动了,他们终于放下心来,没有在这荒山野岭把当今太子给撑死了。
少傅领着我跟众人道别,简直是迫不及待想要收我回宫好卸下重担。
族叔温和一笑,不慌不忙道:“我亦有些事情,可与你们同路一程。”
我欢快地抱住了族叔手臂。
裴大叔略冷峻:“我也有事要回城,也可与你们同路一程,马车我来驾驶。”
最后,侯府老仆交代了几句他家侯爷要小心之类,深深看我几眼后,便迫不及待关上了大门。
我吐口气:“老人家,元宝儿保证以后不偷吃你们家的羊腿了。”
上马车,回城。
裴大叔驾车,晋阳侯与姜冕对坐车内,我终于不用再被绑在凳子上了,忽而腻在族叔怀里,忽而窝在少傅腿上,听他们从皇宫聊到庙宇,从羊腿聊到元宝儿。
“不知侯爷要去往城中何处?”姜冕状似无意,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无意,随口聊到。
“广化寺。”半闭双眼的晋阳侯也状似无意,身体随着马车轻轻晃动,随口答道。
“哦?”姜冕疑惑,却是真的,“侯爷也慕道好佛?”
晋阳侯睁开眼,眼底一片洞明,深不见底,看向虚空一般,“祭拜一个人。”
姜冕思虑也快,“灵位在广化寺?”
“嗯。”晋阳侯不再开口。
那时我尚不知族叔将要祭拜的人,竟然是与我血脉相关。
马车一路驶入都城,裴大叔要送晋阳侯去广化寺,问将我与少傅捎去哪里方便。
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族叔,我心中十分的不舍,抱着族叔的胳膊不想分开,腻来腻去也不觉腻歪,族叔不反抗不拒绝,一切由我。
出人意料地,跟我思维从来不在一条线上的少傅居然好像读懂了我的悱恻心肠,在车内主动提议:“既然是侯爷特意入城祭拜的人,想必元宝儿也是应该前往祭拜一下的,若没有其他不便,那姜某就同元宝儿一同前往吧?”
晋阳侯抬手给我脑袋上蹭来蹭去凌乱了的头发给顺了顺——为了不被城中的巡城御史认出,此际的我依旧是女孩子打扮,虽然依旧让少傅眼累心累各种不适。
“随你们。”晋阳侯淡淡一声,“不过,我们最好不要一起入寺,元宝儿若执意也要去祭拜,可于我之后。并且,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看见你,先去寺里偏僻一点的客房待着,人少了再出来。”
少傅顿时又精神了,寻根究底的神态简直不能更明显,“哦?这是为何?难道广化寺的僧人香客还能认出女装的元宝儿不成?”
晋阳侯不置可否地微笑,意义不明,缓缓道:“寺里僧俗混杂,鱼目混珠,人多的地方,危险也就多,少傅还敢让元宝儿涉险么?再者,万一有人认出元宝儿如何办?谨慎些,总没有坏处。日后,还望少傅看紧元宝儿,不是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去的。”
“侯爷说得是!谨遵侯爷教诲!”姜冕恭敬作答后,转过脸看着我,又恢复了前一刻的双目粲然。
我接收到少傅传递来的信号,这是要求我配合一同前往古寺探秘的讯息。事关族叔,我当然很是赞同。
广化寺门外,马车停驻。族叔抱了我下车,阻不住我东张西望。少傅也一同下车,迅速看了眼四周。
寺外拴马柱上多数空落,并没有族叔所谓的鱼目混珠人多嘈杂的预示,除了在我们马车旁,还停着一辆造型入时雕饰考究的华车,几乎再无其他车驾。
难道广化寺是个很清静的地方?
可是寺庙明明在城内,不该清静成这副样子才是。
我虽然见识少,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少傅想必也有同感,看着周旁冷清的样子,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裴大叔与族叔轻描淡写地交代了几句,再与我点了下头,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族叔看裴大叔远去,转身对我们道:“那我先入寺了,你们可以稍后。”交代完后,正要离开,忽又想起什么,返回来,交给我手里一样东西,“凭这个入寺。”
我低头一看,是只绣着福字的小香囊,入手有硬物感,扯开囊口,往里一看,是块刻着赐福二字的小木牌护身符。研究完后,一抬头,族叔已经不见了。
少傅已在周旁绕了一圈后回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拈走香囊丝线,提了祈福袋研究,先摸,再看,后嗅,得出结论:“这是出自广化寺的祈福香包。”
觉得少傅不像是胡诌,好像是推理越发厉害的样子,我不耻上问:“怎么看出来?”
我也摸了摸,看了看,嗅了嗅,完全无头绪。
少傅这绕一圈回来后手里就多了把折扇,不知他从哪个犄角小铺买来的,拿扇子敲了敲鬓角,面对我一双好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