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秉文下了朝阴沉着一张脸,他与女婿宋廷越同朝为官,女婿却没有为他说一句话,这让他内心有些不喜。
难免也讽刺了几句。
“岳父赎罪,这是岳父的家事,小婿不便插手。”宋廷越难得解释了一句。
池秉文这下子心里又舒服了,他听出了这其中的道歉意味。
池秉文摆摆手,“别说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是我办得欠妥帖。”
他已经剥夺了李氏的掌家之权,空留一个妻子名分,但妻还是妻。
所以那御史台没有明说他宠妾灭妻。
翁婿二人本想打道回府,可被公公叫住了,皇上让两人即刻前往御书房。
池云枝整日在周姨娘的院儿里陪她说话,又学着周姨娘给肚子里的孩儿做小衣小鞋子。
可是无奈她手笨,这些绣活怎么都不会,还把手戳了好几个血洞。
周姨娘只能抢了她的针线,让她安安静静地坐着。
“哪里有女人的手能笨成这个样子。”周姨娘嗔了她一眼,继续给小肚兜绣花样。
“娘,你的绣活可真好!给我的孩子也绣一件呗,那以后我就可以告诉孩子,这可是他姥姥绣的!”池云枝双手拖着腮一脸憧憬地说道。
周姨娘笑出了声。
她虽然是个妾室,可她女儿却是个正妻。
她之前也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可这会儿想看了,像李氏那样有个正妻名头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个娃儿安安心心过日子。
只不过这会儿,已经有丫鬟来告诉她,池秉文在朝堂上被御史台弹劾宠妾灭妻的事情了。
母女两脸色一变。
池云枝安慰了周姨娘几句,“李氏又没有贬为妾,爹不会受太大的惩罚的。”
手里的针差点扎着周氏的手,池云枝给拿开了。
这一个上午周氏都是在惶恐中度过的,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池云枝提出带着周氏去她的铺子里玩。
周氏许久不曾出池府,身为妾室若是要出府是要跟主母请示的。
她不用想都知道李氏是不会让她出去的,所以她干脆便歇了这个心思。
今日这会儿出来,耳边全是来往叫卖的声音,还有大娘大婶儿站在路边八卦邻居的声音,还有各种食物的香气,这些曾经离她很远的东西,现在一下子包围着她。
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味道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她掀开车帘子,静静地看着外面,好像怎么看都不够。
池云枝也没有催她放下帘子,也同她一起看着外面。
两人到了宝云阁门口,下了马车,掌柜的匆匆出来迎接。
他如今管着这么多家店铺,有些忙不过来,但也乐在其中。
这会儿见着了周姨娘,亦是把她当正经主子那般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周姨娘知道这间铺子,是作为嫁妆给了池云枝的。
那时候铺子里收益不行,池秉文几乎想要转手卖掉,是李氏留了下来。
原本只是想充当一下,好歹也说是件嫁妆铺子,不至于让人觉得她这个主母做得太过刻薄。
没想到这才过去短短半年,这宝云阁简直客似云来,生意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周氏被请到了二楼的贵客接待室。
这里的格局焕然一新,全然不是当初那个死气沉沉的宝云阁了。
这会儿几间贵客接待室里都有客人在,最近新招了三个专门接待贵客的侍女,经过培训看起来十分专业。
“这都是你的主意吗?”周氏从来不知道池云枝有这么多的好点子。
这个地方待着让她舒心。
“嗯,我做了一些改变,给足了客人们该有的安全感和尊重,还有专门为贵宾量身定制的首饰。”她现在可是小富婆了呢!
兰香为周氏做了一杯味道比较淡雅的薄荷饮,孕妇只喝一点是没关系的。
周氏一口喝下,甘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娘,这味道怎么样?”池云枝满怀期待地问道。
“很清凉,我很喜欢。”周氏夸赞道。
“边上那间铺子也是我开的,里面的饮子可好喝了,我保证你喝了就爱上!”池云枝调皮地眨眨眼睛,又加了一句,“等你生了孩子,再来喝。”
周氏点点头,她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口腹之欲而不顾孩子的生命安危。
不过边上那间铺子也是池云枝的周氏就有些惊讶了。
原来她的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在很努力地生活,她的心中升起无限的激动。
母女俩在店铺里小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直到天刚刚擦黑,这翁婿二人才回来。
两人愁容满面,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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