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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峥沉吟半晌,摸了摸下巴,莞尔道,“也能够会守不住,但凭着居庸关之险,总能拖你十天半个月……届时,拿不拿得下居庸关且不说,你的北平城……怕是守不住了吧?”
燕有望冷哼,“降央如果来守关,我会为他筹办半月之期。至于你……你以为可以?”
毫不睬会他的挖苦,魏峥“呵”一声,似笑非笑地睨着城墙下架着的火炮,抬起宽袖,轻轻一指,“我有什么不行以?你有的,我未必没有。”
他说罢,像在批示似的,抬起的手猛地往下一压,这时,只听见“轰”的一声,城里响过一声猛烈的炮击……
燕有望面色微微一变,魏峥的笑颜更是阴毒了几分。
“泰王殿下,兀良汗的火炮,威力不比晋军差吧?”
燕有望冷冷眯眸,看着城墙上被从新插上的兀良汗旗幡,唇角掠过一抹不着陈迹的哄笑。
间隔太远,魏峥看不清他的表情,犹自笑道,“殿下是不是猎奇我如何会有这般壮大的武器?说来么,汇报你也不妨……”他的视野微微一转,看向骑马鹄立在燕有望身侧的小女人,笑得媚气无比。
“还多亏了阿楚。”
从魏峥发现开始,谢铭月便已经瞥见他了。
由于间隔的关系,她能瞥见燕有望的话,却看不见魏峥的话。
这会子她看燕有望变了表情,内心便跟着发沉。
一皱眉,她低低问,“燕有望,那厮说了什么?”
燕有望安抚地看她一眼,没有回覆,只是眸色淡然地望向魏峥,“大汗的偷窃才气很强,但诽谤本领,另有待进步。俗语说,胜者王,败者寇。既然你占了城,出了招,我们便在这居庸关比画比画也好。”
“泰王殿下霸气,明燕即是必输的仗,还要打下去。”
魏峥笑得眉眼弯弯。要晓得,论人,兀良汗驻扎在居庸关外的人马就不比晋军少太多,论武器,晋军的武器技术虽然壮大,但远远不如果后世的威力,更况且,兀良汗比拟也不减色几许。加上居庸关的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城远比攻城易,就算半斤八两,燕有望也只能吃亏。
两军对立着,宇宙宛若都堕入了一种可骇的清静之中。
天上的弯月发出苍燕的银光,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魏峥看着城下的燕有望,冲破了沉默。
“泰王殿下,我倒有一个双赢的发起。”
“说!”燕有望的眸底,好像蕴了千年的冰封。
魏峥轻轻一笑:“江山美人,你选一个。”
对他的话,燕有望宛若并不料外,也跟着笑了。
“大汗可知,数年前,也有人让我选过,你猜结果如何?”
魏峥仍然在笑,“如何?”
燕有望打即刻前两步,冷冷的目光犹如肃杀的刀锋。
“江山美人,本王都要。”
“回覆甚好!可这世上,哪好似许的功德?”魏峥似笑非笑的作弄一句,又严肃地厉色道,“殿下该当清楚,现在的形势对你晦气。你我之间的胜负结果且不论,就论时间……我耗得起,你却耗不起。北平城如果丢了,你没有退路。我即使输了,另有兀良汗十二部……”
说到此,他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吻,“所谓鱼与熊掌不行兼得。既然放不下美人儿,辣么我劝你,或是回守北平吧。”
燕有望冷肃的眸中,掠过了一丝笑意,“我如果是鱼与熊掌都要呢?”
魏峥悄然看着他,“你不听我,会忏悔的。”
燕有望尚未答话,连续在分辨他唇形的谢铭月突地上前。
“燕有望……”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让我跟他去,你无谓忧虑我的安危,他不会奈何样我的。他说得对,形势对我们太为晦气了,尤其我们的阿星在北平,确凿与他耗不起……”
“谢铭月,我今生很讨厌受人威逼。”燕有望目光凉凉地望住她,语气极为消沉,默一瞬,突地冷冷一笑,“有人想拿整个江山来换你,我都不换,更况且戋戋一个居庸关?你宁神,此一战,必胜。”
“燕有望……”
“没有!我燕有望如果是拿妻换城,枉为男儿。”燕有望声音冷厉,说罢不再理会她,调转马头,挥剑沉声。
“晋军将士听令,继续攻城!攻必克,守必胜。”
“是!”
“攻必克,守必胜!”
嘹亮的冲锋军号再一次回应在幽暗的宇宙之间,只这一次,敌手换了人。他不再是贪财怯懦的傅宗源,而是悍勇无匹的兀良汗……另有极为打听燕有望战法的魏峥。
如果干年前,当两个少年在天井舞剑,临风把酒之时,谁也不会想到,在未来某一个暗澹的月色下,会好似许一场决死的恶战。
就在居庸关饱受锋镝之苦时,北平城也包围在一片金革之声里。
厚重的城墙上,“嗖”一声响,一位持弓的守御被狙击而来的神臂弓命中,凌空摔落下去,那一支暗箭当胸穿透身材,直直地射向一丈外的墙体,激烈碰撞后,“叮”的落在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