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的方式是有点残忍,不过这点痛我还能忍得住。”
花穗姬这才注意到,他的声音已恢复了从前的温润清爽,就连平时口气里那点与生俱来的邪佞之气,也不禁叫人欣喜。“皇兄,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太好了,你的声音真的已经完全恢复了!”花穗姬激动地拉住他的手臂,仔细打量着,“皇兄,你身上的伤真的全都好了吗?内伤也都痊愈了吗?”
花暝司但笑不语,只任她自己瞧着,他兀自打开手上的白瓷盅,把她一番心意全喝下去。
刚才那种疗伤,可是让他元气大伤,正需要补充体力。
在热泉墓穴中,他和黑豹打斗时,因突然爆炸,四散飞射的纯银的箭雨,顷刻间化为细碎的粉末,有的嵌入他被灼烧的伤口,有的被他吸入肺腑,有的还渗入他的喉管声带,所以,他的声音嘶哑,身体一直备受重伤煎熬,好在有内力护体,他才能在伊浵面前保持正常。
他以为这样的痛苦会跟随他永生,让他饱尝炼狱之苦,他每天晚上清洗伤口时,还为此咬牙切齿发誓,要让祺尔钦遭受同样悲惨的折磨。
却没想到,伊浵竟趁着他深眠,狠心地让御医切开他的身体,仔仔细细地给他清理体内每一处被银粉附着的伤处……
可她并不知道,她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牵引,他遭受剧痛时,她可能会比他更痛。
平日因他运功阻断了牵引,她才没有感觉到他的痛苦,而刚才疗伤时,那种犀利刺骨的剧痛通过他完全加诸在她身上,因此,虽然他已经痊愈,伊浵却反而痛得昏厥不醒。
他把手上空了的白瓷盅递给宫女,看了眼床边的贺百,又端起皇兄的架子问花穗姬,“不是刚刚成婚吗?该是如胶似漆才对,那小子怎么和你一前一后到的?”
花穗姬支支吾吾,嘟着嘴半晌没有挤出一个字。
“怎么了?贺百欺负你了?”
“不是,他怎么可能欺负我?是我……是我的错。”
“你不要偏袒他,他若欺负你,对皇兄直言,皇兄教训他。”
花穗姬听得一阵心暖,却又更加惭愧,“是……是因为我以为皇嫂要杀你,所以……我口不择言,骂皇嫂来着。”
花暝司脸上的慈爱与宠溺顿时变成冷厉严苛的怒,“你敢在背后骂伊浵?活该被贺百冷落。”
“都怪那些宫人,一个个神经兮兮地看着我,活像是我死了亲人似地,还有,苏嬷嬷说你被人割开了身体,所以我……我就忍不住胡言乱语。”
“听别人几句闲言你就对伊浵破口大骂,伊浵真是白疼你了。贺百对你冷落几日,你才能长脑子。”
“皇兄……人家知道错了呀。”
花暝司穿妥了锦袍,不再理会她,见凤伦脸色凝重地走过来,他往前迎了两步,“御医怎么说?”
“伊浵有喜了。”
“有喜?”
吸血鬼该不会连“有喜”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凤伦脸色铁青地给他解释,“就是有孕,而且,已经有近两个月。”
花暝司不明白他为何脸色如此难看,伊浵一直想有个孩子,“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大喜事!”
凤伦冷笑,“孩子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祺尔钦.勒金的,你喜庆什么?”
“我为伊浵开心,她要做母亲了。”
“花暝司,你真是个傻子!你一点都不吃醋吗?”
“凤伦,你当真一点都不为伊浵高兴?”
“我恨她!从未停止过憎恨!”凤伦咬牙切齿地说完,调头便离开。
他不想在此等伊浵醒来,更不想见她为人母时的幸福笑颜,他记忆中只有他与她失去的那个孩子……若她没有发生过不幸,若她没有背叛他,他们一家三口,该是幸福的一家。
花暝司的心情却并没有他的那般复杂。
犹记得她上次被狼人袭击小产时的情景,她命悬一线,血族最好的御医都说,她若是没有他的血补救,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他当初耗费了半条命,助她活过来,她就如他身体的一部分,她的痛亦是他的痛。
如今,她成了女王,而且得上苍怜爱,再次有了做母亲的权利,她的生命终于得以完整。他由衷地为她高兴,当然,他不否认自己心中酸涩痛苦,他也忍不住期望,她腹中的生命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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