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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一系列川剧小生基本功,王好运的完成度很高。只要他别再唱着唱着哭出来。

  马文才的人选也有了,英台父母、媒婆这些配角难度不大,也好说。就是这个祝英台嘛,他还在纠结是让小云来还是房春喜来。小云的唱念做打自然扎实很多,就是长相稍微有点欠姿色。即使上了那么厚的妆,仍然能看出面中太长了、下巴太方了,而房春喜则娇俏活泼得多。

  琴棋书画、吟诗作对,那叫艺术,戏曲发展到今天都不能算是艺术,只是给人取乐的东西。老百姓愿意花一杯茶钱坐进来看戏,你也不能打破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需得放出最年轻、漂亮的演员,真正取悦到他们。

  只是这种不公正的标准,叫他如何跟小姑娘说?

  一边思虑着,一边就在脚边的器材箱里乱掏,注意到了一把旦角常用到的、系了彩色璎珞的细长钢刀。这种表演用的钢刀薄而有韧劲,用力刺出时,会与空气作用、发出欻欻声。

  他凝视着微微发卷的刀尖。不是常见的情况:被学生踩到、坐到或者撞到墙上,导致从某处开始弯折。这把刀的刀尖则像卷烟一样,细密地蜷起来。

  像被高温烫过。

  第43章 班师念完第三篇需要女方“熟读四……

  念完第三篇需要女方“熟读四书、略通英文”但是话说回来最重要的还是“顺从夫得、温柔疼人”的征婚启事,席玉麟在心中感叹这年头嫁出去真不容易。霍眉日日都要他读,原以为她是做这些启示的打算,现在看她倚在旁边一脸淡定地刷杯子,又觉得她只是在了解行情。

  “还有什么有趣的新闻没有?”

  他很快地浏览了一番,注意到了林记抢劫案的追踪报道,只占据了一个小版面。那日事发后,鲁七被草草下葬,警察厅此后再无动静。范副官人在归程——消息传得慢,原来双方在去年公历十二月就签订了停战书,又驻守一段时间后,直接把人赶了回来——还管不了巴青的事,于是“展眉”背后真正的大股东急了。

  就在昨天,两个日本人来了巴青,要求与市政府交涉。

  “也没说交涉了什么内容。你看,这烟粉背后还有日本人,它能是什么好东西?”席玉麟不忘刺她一句。霍眉懒得理他,“是谭枫桥报道的?”

  说来好笑,从火车站回来便碰到谭枫桥了。谭枫桥拉着她喋喋不休地说昨日见了一个学弟你猜怎么着那个学弟恰好也姓两人对视三秒后,谭枫桥大惊,“你就是他姐姐啊?”

  听这说法,霍振良似乎还常常提起她。

  当时霍眉吓得汗毛倒立,迅速地回忆了一遍自己和谭枫桥相处时有无任何表现不当的地方——幸亏没有,不然把振良的脸都要丢完了。谭枫桥对她倒是愈发热情,腆着脸叫了声“姐姐”,这层关系算是攀上了,然后就支支吾吾地问:“你们漱金的那位王小姐芳龄几何?可有订婚呢?”

  她单知道王苏是漱金最大的一个,没问过具体年纪。只记得她讲的一件趣事:某次将近年关,师父让她抱席秉诚上街,买件新衣裳穿。结果她中途想上厕所,巴青的公共厕所本就少,且专供男人使用;只能找片林地,让席秉诚在树后闭眼站着不停地说话

  那么她比席秉诚都至少大个五六岁,三十岁往上走了。

  谭枫桥并不怎么介意——至少是没显现在脸上的,听闻她并无婚约后更是高兴,一颠一颠跳走了。

  霍眉心不在焉地夺过席玉麟手中的报纸,撕下其中一页,把池壁挂着的茶叶全部一抹、包起来扔掉,“你龟儿别吃这个盘子里的花生。”

  “你吃得少了?”

  “就是因为我吃得不少,你再吃就真要被张大娘发现了。”霍眉抢过盘子,肘击了他一下,“滚去化妆吧。”

  两人同行去了后台,她已熟悉了刮片子的工作,刮得要多快有多快;席玉麟几刷子就把自己涂白了,然后描眼线,嘴上仍是不停,“是不是谭枫桥写的很重要吗?”

  “毕竟是振良的学长嘛。”

  “哪个学校的?”

  “同济大学。”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上海有震旦和复旦。”

  “你个唱戏的懂个锤子,”她没好气道,用力给他勒了头,勒到他眼睛都拉成两道斜缝,“很好的学校。别说我们那个镇,就是县里,总共也就出了五个大学生,还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去读的什么外国语、美术、音乐云云。我弟学的什么?电工机械。”

  她早发现席玉麟对霍振良颇有微词,虽然她自己心里也颇有微词,但她决不允许别人有。特别是席玉麟,就算他和自己关

  系很不错了,霍眉也不把话往难听的方向说,但是各人心里该有个数是吧——你是什么身份,你还点评起大学生来了?

  “电工机械怎么了?我们这种不学习的也没让家人供养。”席玉麟使劲儿把勒头拽松,霍眉嗤了一声,转到了王苏身边,把片子往她脸上啪啪一顿贴,“俗不俗,每天就谈钱钱钱的。供你学,你学得出来吗?把理工科学到这个地步是很需要天赋的,他从小算术就好,男娃娃嘛”

  “你算术也很好。”席玉麟打断她。

  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这次她没急着为振良说话。

  尽管她有很多话要说: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手有脚,不算太懒就能工作。可是会读书真的很了不起。振良就是那个万里挑一、注定要成大事的人,有超乎寻常的专注、镇静和自制力。他八岁时,有几个月必须要坐着才能呼吸顺畅,整宿整宿没法休息。全家都担心得要死,他很淡定地拿着本字典看,劝大家去睡觉,死不了。

  可纵使振良有千好万好,在得了席玉麟这句话后,她也不想提了。

  整个后台好像都在听他们说话,穆尚文“啧”了一半,忽然对着门口说:“走错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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