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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苍衣虽说腿还是比较私密

  的部位,……

  虽说腿还是比较私密的部位,霍眉倒不觉得有什么,重新放下裤腿就好了。心知非礼勿视,席玉麟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秒,那条小腿不似雪那样死白,却似牛奶白的温润,皮肉匀称、曲线优美——她的身体就是这样的,不说这腿有多细、多长,但浑然天成,就像天地间的山水那样和谐,多一分太刻意,少一分欠雕琢。

  在这大和谐中,脚踝上许多萎缩凹陷的圆白瘢痕实在很显眼。

  席玉麟都替她感到心痛,压低声音叫起来:“别人都说吃烟土会长毒疮!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别唬我,那都是吃了几十年的才——”

  话头忽然顿住,霍眉眯起眼睛,把裤脚迅速又往下扯了扯。

  席玉麟也忽然领悟过来了:杨梅大疮。

  他一只脚已经踏到地上,霍眉在后面猛地起身,力气大到板车都摇晃起来。

  “回来!”她哑声叫道,“你要声张去吗?这个去年就治好了,陈年旧疤而已。我的内裤也从来不在晾晒场上晒,都是在墙角的树上牵根绳晾干的,床铺离你那些姐姐妹妹也很远!换下来的衣服当天就洗——”

  “我去扔个橘子皮。”

  “噢。”

  席玉麟把橘子皮扔到别家门口的泔水桶里,然后晃回来,掰了半边橘子给她。霍眉默默地咀嚼着,酸的要死。

  “你不要在门口那个大爷那里买水果啊。”

  “是师姐给的。”他说,“墙角那棵树下太阴了,你晾出去吧,没事的。”

  “真的治好了。”

  “我知道。”

  席秉诚他们讲好价钱,上了车,几道目光都投向霍眉,欲言又止的样子。霍眉仍然心虚着,假装没注意到,坐了半个小时后才意识到自己坐盔箱上了。

  女人坐盔箱不吉利。

  她只好抬起屁股,颤颤巍巍地半蹲在颠簸的牛车上,一时没下定决心往那些棕黄色不明硬壳上坐。但大家都是直接坐的,再多矫情也不好。

  旁边“啧”一声,扔来一件小坎肩。

  反正不该她洗。霍眉美滋滋地垫在身下。

  穆尚文望望席玉麟,又望望她,好奇道:“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随后被王苏往嘴里塞了个橘子。王苏又给了霍眉一个。

  霍眉也掰了一半给席玉麟,“是呀。”

  把人家刚被风雪冻白回来的脸又惹红了,他重重地塞回来,“是个铲子!”

  因为人多,器具也多,他们分了两辆车走。郊野的黎明像是从井水里捞出来的,淋沥、湿寒而鲜明,沾到人的衣服上就化作细小水珠,再化成霜。土路上也结了一层霜,行车须万分小心;土路两边都是黑瘦的枝桠,像偾张开的五指,直插天空。天呢,天总是灰的,被翳云埋着。

  连着三天,除了方便的时候能下车,一切时间都待在车上。因为长久维持一个姿势不变,众人的骨头都僵住了,偶尔站起来伸个懒腰都是叫苦不迭。

  第三天清晨,霍眉仍闭着眼就掏出铁块似的馒头啃,睁开眼,却看见浓白的雾气从下往上涌来,流动地很快,一波一波拍到脸上。

  她知道四川盆地到了。

  当天中午就到了苍衣县,见了那个叫许重铭的县秘书,总算吃了一顿热乎饭。今日是除夕,下午没有演出,大家都蜷在客房里不出来。房间都是四人房,条件比漱金那个大宿舍好多了。

  穆尚文下楼上了个厕所,蹦到楼梯口时,打算吓王苏一跳。遂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还剩三步远时,门忽然主动从里面打开,一男一女挡在门口,两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扭头看一眼房间号,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楼层了。

  “对不起!”她连忙鞠躬,“我走错了,这就离开。”刚想开溜,却被男人抓住,押到楼下去见许重铭。许重铭立刻解释这是自己朋友戏班中的孩子,可以为她做担保。那人表情很为难,他看上去年龄也不大,谢过许重铭后仍犹豫着不放人,把她带回去,问道:“你是来偷东西的?”

  虽说蹑手蹑脚地靠过去确实行为不当,但这两人不仅听力好,还反应过激了,怎么说她连门都没推开呢。穆尚文思忖着,大概知道我们是新来的戏班子?是下九流,又不是下三滥,语气也不由得有点冲,“都说了走错了。大概你自己也是做贼的,看谁都像贼吧?”

  男人女人都高,俯视她一个孩子,简直像个小豆丁。见她面无惧色,男人一拍桌子,维持自己的气势:“你也是胆子大,你家大人呢?”

  穆尚文冷笑一声,“你爹来了我都不怕。”

  女人笑得前仰后合,站起身拍了几下男人的肩膀。男人跳起来给她把门打开,“行行行,走走走。”

  她迅速跑回房间,也没将这一插曲说与王苏听。

  晚上接待所的人聚在一桌上吃了年夜饭,有饺子、灌香肠和茼蒿,已然是相当丰盛。霍眉瞅着圆桌中间还放了两块板砖,便猜还有土火锅,果不其然,一个七寸大砂锅很快端上来,猪蹄、粉条和豆腐在咕嘟咕嘟的红油汤里翻滚。

  这桌除了他们戏班、许秘书以外,还有那一男一女,一直在讨论饲料厂的事务。对面坐着两个商人,等菜的时候一直抽烟,烟气比饭菜冒出的白气还浓。

  抽烟本就是一种时髦的风气,他们不赶也罢了,决没有开口叫人别抽的道理。因此席秉诚轻咳了几声,也只能忍着。等菜上齐了,他们也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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