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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的箱子,里面放着的也一定不是绸缎。”

  这是一条专门在码头处载客,而后夜半时将人通通杀光,抢掠他人钱财的黑船!

  思绪一转而收,宁诩一抬眼,又见船板上绕出来几个高大的彪形大汉,人人手持大刀,刀上血迹斑驳,目露凶光。

  白天宁诩也曾看见他们,那时候这几个人都是船夫打扮,谁能想到入夜后能摇身一变,直接成了刽子手。

  若不是吕疏月会武功,他们今夜也难逃一死。

  但随着人多起来,吕疏月也开始力有不支——他不仅要把人逼退,还要防着这几个歹人绕开他,到后面的船尾去抓宁诩和敛秋。

  双拳难敌四手,并且,吕疏月手上还没有武器。

  宁诩眼睁睁看着小黄险之又险地躲过几次刀尖,身上渐渐地多了几道刀伤,鲜血把粗布衣物染红,吕疏月虽自幼学武,但终究没有真上过战场,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又硬捱几下后,动作开始慢了下来。

  一个为首的黑衣歹人退后几步,视线扫过后面的宁诩二人,下令:“那个女的留一命,男的杀了。”

  敛秋脸色白了白。

  吕疏月闻言,赶忙大声道:“你们快下水!”

  宁诩抿了下唇,侧过脸问她:“会水吗?”

  敛秋轻声回答:“奴婢小时候学过,应该还记得。”

  宁诩点头,对她说:“待会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跳下水,进了水,夜里视野不好,他难抓到我们。”

  敛秋想起宁诩肚子里的孩子,担忧地看了一眼,然而现在多说无益,只得应道:“好。”

  宁诩转身挡在她前面,两人逐渐往后退,在数到三的时候,正巧一个大汉绕开吕疏月朝他们扑过来,而宁诩一把将敛秋推下了水,而自己反而往前冲了几步,一头撞在那男人腰间。

  他毕竟是个成年男性,这一下出其不意,对方根本想不到会有人不退反冲上来,脚下没稳住,跌倒在船板上。

  宁诩也摔在旁边。

  他隐约听见敛秋落水时不甚清晰的一声“陛下!”,心里虽害怕,却没有丝毫悔意。

  在敛秋眼里,也许他是陛下,是帝王,是金尊玉贵不可冒犯的至高无上,就算千万百姓送葬,也不及他一条命。

  但宁诩知道,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魂灵,他所受的二十几年的教育,都不可能让他在危险面前只顾自己,一味退缩。

  即使莫名怀了孩子,他也是个成年男性,但敛秋是个女人,女人在这种处境里比一个男人更加危险,他必须让敛秋先逃走,并且尽可能的不会被追上。

  宁诩摔在船板上时,特意侧了身,没压到肚子,但也摔得够疼的。他想往边上滚开,一只胳膊突然被人用力抓住提拎了起来。

  把他提起来的歹人破口大骂几句,眼睛往水面上扫了几下,发现已经找不见那女人的踪迹了,杀心暴起。

  他一把拎起刀,正要结果了面前的青年,目光忽然一凝,疑惑地皱起眉。

  ——宁诩脖颈上为了伪装而每日涂上的灰粉,在刚刚的一番混乱中无意间被蹭掉了,如今露出的一小块肌肤白得发光,在月色下仿佛能泛出盈盈如珠玉的光晕来。

  大汉动作一顿,顿起疑心,另一手把刀放下,抬起袖口就胡乱地朝宁诩脸上擦了一通。

  脸上的伪装变得斑驳起来,虽还看不太清容色,但已经足够叫人察觉到不平常。

  那人凑近了看了看,兴奋地和不远处的几个同伴喊了几声。

  用的是方言,宁诩听不懂,但从那歹徒令人恶寒的注视里,模糊地猜到了话中含义。

  “……”宁诩这回更想吐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瞥见这人丢在船板上的大刀,心念一动,索性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大汉发现他突然安静地站住了,也不由得一愣,紧接着看见宁诩抬袖往脸上擦去。

  趁这歹人发怔,宁诩咬了咬牙,叫了一声:“小黄,接着!”

  下一刻,他一脚把地上那把刀踢了出去。

  吕疏月一个翻滚,将刀捡了起来。

  拿到了刀的吕疏月如有神助,将练武场上学到的本事都使了出来,两下将面前一个男人砍伤,然后朝着宁诩飞扑过来。

  抓着宁诩的大汉发觉上当,勃然大怒,刚要把人扭到身前抵挡,吕疏月的动作却更快,一刀劈至他跟前,大汉心生畏惧,力道一松,退了一步,被宁诩从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吕疏月扑到宁诩身上,两人从船板边上滚下了水。

  那大汉还想下水追,却被不远处的头头喊住了。

  “算了,”为首之人阴沉沉道:“硬茬子,别浪费时间,去搜他们的包袱,把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明天到岸上找家当铺当了。”

  *

  段晏这几天十分焦躁。

  他从京城出发,一路将从燕国带来的探子散布出去,每当追踪到宁诩的消息时,好不容易赶到那个地方,却总是晚来那么一两步。

  现下昭国朝廷风雨飘摇,百姓也惴惴不安,不少人四下逃窜,给追查增加了不少阻碍。

  好在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探听到宁诩昨日上了一条运送绸缎的货船,因而顺着河流南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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